對於還處於冰凍中的李家眾人,兩人似乎是遺忘了……
而張家此刻正被一層濃重的惶恐籠罩著。
庭院裡的護衛們個個手按兵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麵八方,連呼吸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滯澀。
自從王、李兩家的慘狀傳來,張家人就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心頭像懸著把刀,時時刻刻怕那厄運落到自己頭上。
可世事偏就這般,越怕什麼,偏就越躲不過。
突然,一股恐怖的威壓如烏雲蓋頂般沉沉壓下,瞬間籠罩了整個張家府邸。
那威壓重得像座無形的山,壓得人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
護衛們手中的兵器“哐當”落地,不少人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裡,庭院中央的空地上驟然蕩開一圈微光,兩道身影憑空顯現——正是秦文與九兒。
秦文負手而立,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瞧不出半分興師問罪的架勢。
他對著周圍那些如臨大敵、渾身發顫的張家人拱手抱拳,朗聲道:“哈哈!在下秦文,冒昧來訪,想來是沒耽誤眾位的要事吧?”
那笑聲聽著溫和,落入張家人耳中,卻比凜冽的寒風更讓人膽寒。
為首的張家家主張啟明見狀,連忙擠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快步搶上前,一邊胡亂擦著額頭本就不存在的汗,一邊躬身哈腰地說道:
“秦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這寒舍蓬蓽生輝啊!不瞞您說,老朽正打算備上厚禮,親自登門去恭祝秦公子與公主殿下成功突破呢!”
“哦?”秦文眉梢微挑,故作驚訝地環目四顧,目光慢悠悠掃過那些手按兵器、眼神躲閃的張家人,唇邊噙著笑,語氣卻帶著幾分玩味,“既是如此,為何我瞧著貴府上下,個個都是一臉戒備的模樣?莫非是……不歡迎在下?”
“啊?不,不!怎麼會呢!”張啟明嚇得連忙擺手,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聲音都帶上了顫音,“是我們疏忽了,招待不周,讓秦公子見笑了!
快,快請進會客廳奉茶!上好茶!”他一邊不迭地說著,一邊親自在前頭引路,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秦文與九兒相視一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張啟明身後往裡走。
兩人神態自若,步履輕鬆,仿佛隻是在自家院子裡散步般隨意。
可周圍的張家人卻個個繃緊了神經,大氣不敢出一口,目光死死鎖著他們的背影,手心早已沁出冷汗。
步入會客廳,張啟明殷勤備至,忙請秦文和九兒坐上首位,又不迭地吩咐下人奉茶擺點心,嘴裡的客套話翻來覆去地說,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秦文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目光在張啟明臉上靜靜流轉片刻,突然“咚”一聲放下茶杯,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張家主,在下聽聞,你們與王、李二家勾結,想在我突破之際暗設阻礙,製造意外?可有此事?”
話音落地的瞬間,秦文周身驟然爆發出凜冽的殺意,如萬千利刃出鞘,朝著在場張家人席卷而去。
會客廳裡的桌椅發出“咯吱”的呻吟,牆壁上的字畫簌簌發抖,幾欲墜地。
張啟明與幾位張家長老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呼吸驟然停滯,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這個絕無此事!”張啟明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雙手連連擺動,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秦公子明鑒!我們也是被架在火上烤啊!王、李兩家勢大,硬逼著我們站隊,咱們張家這點家底哪敢說個‘不’字?不從的話,怕是早就被他們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哦?是這樣啊……”秦文拖長了語調,尾音裡帶著幾分玩味,眼角餘光與九兒輕輕一碰。
九兒瞬間會意,玉指輕揚,一塊刻著“張”字的玄鐵令牌“當啷”一聲砸在八仙桌上,震得茶盞都跳了跳。
“張家主,”九兒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往人骨頭縫裡鑽,“這令牌總認得吧?前幾日埋伏在秦文修煉密室周圍的殺手,每人腰間都掛著一塊一模一樣的——你說,這又怎麼算?”
張啟明的臉“唰”地褪儘血色,盯著那塊令牌像見了鬼似的,嘴唇哆嗦著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浸濕了衣襟。
秦文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
刹那間,張啟明身後一位長老的座椅毫無征兆地憑空碎裂,木屑飛濺中,那長老驚叫著摔了個四腳朝天。
還沒等他掙紮著爬起,周圍的空間突然泛起一陣細微的扭曲,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如鐵鉗般將他牢牢捆住,任憑他如何發力,都動彈不得分毫。
“張家主,看來你口中的‘脅迫’,水分實在不小。”秦文的語氣驟然轉冷,眼神裡的厲色如寒刃出鞘,“真若被逼無奈,又怎會備下這般周全的後手?”
如今的他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已愈發純熟,此刻隻需一個念頭,便能將這些人卷入空間亂流,讓他們瞬間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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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這麼做——有些時候,鈍刀子割肉般的折磨,遠比大開殺戒更讓人心膽俱裂。
張啟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咚咚”地往地板上磕,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秦公子饒命!是我們鬼迷心竅,一時糊塗啊!求您看在……看在我們張家終究沒敢真正對您動手的份上,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秦文看著他狼狽跪地的模樣,指尖在桌沿輕輕摩挲著,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機會嘛,也不是沒有。”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廳內噤若寒蟬的張家人,話鋒陡然一轉:“眼下我正打算改良靈力槍與靈力炮,這物件關係著大乾邊防,馬虎不得。隻是研發耗費巨大,最缺的便是靈石。”
說到這裡,他抬眼看向張啟明,似笑非笑:“張家作為世家表率,向來以‘忠君體國’自居,如今恰逢其會,想必不會吝嗇這點助力吧?權當……是給我賠個不是了。”
張啟明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血色褪儘——這踏馬哪裡是要賠罪,分明是借著由頭削弱張家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