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出現的一瞬間,整個會所的喧囂,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仿佛從十九世紀俄國古典油畫中,走出來的少女。
她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高挑纖細,穿著一襲簡約的純白色吊帶長裙。
赤著雙足,踩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皮膚,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在燈光下能看到青色血管的冷白皮,白得像常年不見天日的西伯利亞冰雪。
一頭柔順的亞麻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更襯得她那張小巧的瓜子臉楚楚可憐。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天藍色的、如同最純淨的貝加爾湖湖水般的眼眸。
但那眼眸裡沒有絲毫神采,空洞迷茫帶著一種與世界隔絕的疏離,和一種令人心碎的破碎感。
她就像一棵生長在雪原上,孤零零的白樺樹美麗清冷,也脆弱得仿佛隨時會隨風折斷。
伊薩貝拉看著王敢眼中終於閃過的一絲興趣,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叫卡捷琳娜,來自烏克蘭。”伊薩貝拉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神秘。
“三個月前,她的家鄉被戰火摧毀,家人都……你知道的。我們的人在一個難民營裡發現了她,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她帶到這裡。”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最關鍵的信息。
“她很乾淨,像一張從未被塗抹過的白紙。她可是我壓箱底的禮物,現在送給你了。”
這份禮物其分量之重,用心之深遠非金錢可以衡量。
會所裡那些見慣了風月的老油條們,此刻都看直了眼。
一個內地來的富二代。忍不住湊到伊薩貝拉的助理身邊,壓低聲音滿是垂涎地問道:
“這位……卡佳小姐,太正點了!伊薩貝拉小姐這兒,還有沒有這樣的‘藏品’?開個價,多少錢我都願意!”
助理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淡淡地吐出一個數字:“300萬港幣起拍。而且,隻對‘禦匾會’鑽石級以上的會員開放競拍資格。”
“嘶——”那富二代倒吸一口涼氣,瞬間閉上了嘴。
300萬,還隻是起拍價!這已經不是玩女人了,這是在燒錢!
他看著王敢,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嫉妒。
伊薩貝拉公主竟然將這樣的“天價禮物”,眼都不眨地就送給了這個內地來的年輕人!
王敢沒有理會周圍的騷動。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叫卡佳的少女,緩緩走到他麵前。
少女低著頭不敢看他,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在燈光下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王敢發現,自己並不會俄語,最多也就會幾句“達瓦裡希”。
他試探性地用英語問了一句:“canspeakengish?”
少女茫然地抬起頭,搖了搖。
他又用中文問:“你好?”
這一次少女似乎聽懂了,她怯生生地、用一種帶著濃重口音的、生硬的商務漢語回應道:“老……板……好。”
王敢笑了。
這就有意思了。一場雞同鴨講的交流。
但他並沒有放棄。
他沒有再試圖用語言溝通,而是對身旁的侍者吩咐了一句:“給她拿一杯熱牛奶,再加兩塊方糖。”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伊薩貝拉。
她完全沒想到,王敢麵對這樣一份“大禮”,第一反應竟然是…給她點一杯熱牛奶?
熱牛奶很快被端了上來。
王敢將杯子推到卡捷琳娜麵前,用眼神示意她喝下。
少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顫抖的雙手,捧起了那杯溫暖的牛奶。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牛奶驅散了她心中不少的寒意。
她的身體,不再抖得那麼厲害了。
喝完牛奶,王敢站起身,對一旁的伊薩貝拉說道:“伊薩貝拉小姐,你的禮物我收下了。多謝。”
他走到卡捷琳娜身邊,很自然地牽起了她那冰涼的小手。少女的身體猛地一僵,但卻沒有掙脫。
王敢沒有再停留,牽著她在全場那混雜著嫉妒的目光中,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