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附近,一家星級賓館的房間裡。
周興傑失魂落魄地掛斷了電話,將王敢那不帶絲毫商量餘地的決定,轉達給了正焦急等待著的嶽父和妻子。
“爸,王敢他……他不同意。”
“不同意?!”
老魏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
他猛地從那張豪華的彈簧床上站了起來,指著周興傑的鼻子,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廢物!你他媽就是個廢物!”
“老子養條狗,還知道衝我搖搖尾巴!我他媽把女兒嫁給你,又是給你投錢,又是給你托關係,讓你來省城開店!結果呢?!”
他越說越氣,唾沫星子噴了周興傑一臉。
“店還沒開幾天,錢沒賺到一分,你他媽倒先把我的兒子,你的親小舅子,給送進看守所裡去了!”
“周興傑!我問你!我養你這個女婿,到底他媽有什麼用?!”
這番充滿了羞辱性的斥責,讓周興傑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低著頭,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卻一言不發,將所有的屈辱都默默地咽進了肚子裡。
一旁的魏紅娟,看著自己的丈夫被父親如此羞辱,心疼不已,隻能在一旁哭哭啼啼地勸著:“爸!您彆罵興傑了!這事不怪他……”
“不怪他怪誰?!怪我嗎?!要不是他交了那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狐朋狗友,紅兵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老魏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勸。
在他心目中,誰也沒有他的寶貝兒子重要。
就在這一家人雞飛狗跳之時。
房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老魏花重金在省城請的律師,和他托關係找到的一位已經退休的、在係統內頗有能量的老領導,臉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老魏啊,彆吵了。”那位退休的老領導歎了口氣,開門見山。
“事情,比我們想的要麻煩。”
老魏請來的那位金牌律師,也點了點頭,補充道:“魏總,對方這次請的,是‘君誠’律所的首席團隊,在國內都是排得上號的。
我剛才跟他們交涉了一下,對方的態度非常強硬,證據鏈也做得天衣無縫。
想私了,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現在隻能走正常的司法程序。”
“那……那紅兵他,會怎麼樣?”老魏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顫抖。
老領導沉吟了片刻,給出了一個相對中肯的評估。
“我已經跟裡麵的老同事打過招呼了,紅兵在裡麵除了要吃點苦頭,人身安全肯定沒問題。”
“至於判決嘛……”律師推了推眼鏡,說道,“我看過卷宗了。
令公子雖然參與了,但畢竟不是主犯,也沒有直接動手傷人。
隻要我們這邊好好運作,最後判下來大概也就是一到兩年的實刑。
如果運氣好操作得當的話,爭取一個緩刑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緩刑”兩個字,老魏那顆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點。
但隨即,他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一屁股跌坐在了床沿上。
“唉……”
他對身旁的老領導訴苦道:“老哥,你是不知道啊。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那塊做生意的料。
我原本的規劃,就是等他再玩兩年等心性定下來了,就托關係,給他找個清閒點的事業單位,安安穩穩地混一輩子,也就行了。”
“可現在……他有了案底,我所有的規劃,就全都落空了啊!”
就在老魏唉聲歎氣,為兒子的前途發愁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