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頻精神諧波共振淨化……這需要對精神力有著入微級彆的掌控力,目前安全局內,符合條件的人屈指可數。而消耗巨大、狀態未複的林夜,顯然是其中之一,但絕不是現在的最佳人選。
“先采用極低溫方案控製住源頭,避免汙染進一步擴散。”諸葛亮立刻做出決斷,“諧波共振……等樣本分析結果出來,製定出最穩妥的方案後再執行。當務之急是控製,而非冒險強攻。”
眾人都明白這是最穩妥的安排。林夜在房間裡也聽到了他們的討論,他緩緩睜開眼,感受著體內恢複了不到兩成的法力,默默握緊了拳。力量……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恢複。
接下來的半夜,小院裡的燈火未熄。夕桐的平板不時亮起,接收著來自b7區實驗室和檔案館現場的最新報告。極低溫冷凍裝置已經啟動,初步控製住了“苔蘚”的活性,它散發的“塵埃”大大減少。檔案館內的汙染濃度監測也在持續進行。夏侯傑和張飛帶著人,穿著全套防護服,正在對檔案館進行地毯式搜查,尋找可能存在的其他汙染點。
林夜繼續著他的調息。當東方天際泛起第一抹魚肚白時,他體內的法力已經恢複了接近三成。那種深層的虛弱感減輕了許多,精神上的疲憊也一掃而空,視野清晰,思維敏銳。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氣息在微涼的晨霧中凝成一小團白霧。
他走出房間。院子裡,諸葛亮依舊坐在石桌旁,羽扇放在手邊,正就著一盞小燈看著平板上的報告,眼中有細微的血絲。趙雲抱臂站在院門口,如同雕塑般警戒了一夜。夕桐則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平板屏幕暗著,但手指還無意識地搭在屏幕上。
廚房裡飄出新的米香——鄒善已經開始準備早餐了。他還熬了一鍋濃濃的薑棗茶,驅散晨露的寒氣和一夜的疲憊。
林晝的房間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即門被推開。小家夥揉著眼睛走出來,頭發睡得亂蓬蓬的,睡衣歪歪扭扭,但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又恢複了往日活蹦亂跳的精神頭。
“老爹,餓啦!”他奶聲奶氣地喊著,像顆小炮彈似的衝向廚房,精準地抱住了鄒善的腿。
鄒善彎腰把他抱起來,用額頭蹭了蹭他的小臉蛋,臉上露出了徹夜擔憂後的第一個輕鬆笑容:“好,馬上就能吃早飯了。”
林夜走到院子裡,晨光落在他身上,帶著清新的涼意。他看向諸葛亮:“軍師,檔案館那邊?”
“源頭控製住了,後續淨化需要從長計議。”諸葛亮揉了揉眉心,將平板上的最新報告摘要展示給林夜看,“你和林晝恢複得如何?”
“恢複了三成左右,行動無礙了。”林夜答道。林晝也在一旁用力點頭:“我睡飽啦!渾身是勁!”
這時,院門外傳來了熟悉的、略帶沙啞的大嗓門:“老鄒!軍師!我們回來了!”
是夏侯傑和張飛。兩人都是一身疲憊,眼袋深重,作戰服上沾著灰塵和消毒水的味道,但精神頭還不錯。張飛一進門就嚷嚷:“好家夥!那鬼東西真邪門!冷得跟冰塊似的,還咬人!”他伸出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已經過處理的劃痕,“俺老張不小心蹭了一下,就跟被冰錐紮了似的!幸好穿著防護服!”
夏侯傑則走到諸葛亮麵前,遞過一個密封袋,裡麵是幾張照片和一些文件:“這是從李國棟辦公桌暗格裡找到的,一些關於d7棟舊檔案的筆記,還有他偷偷記錄的一些……異常感覺。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前開始的。看來他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隻是沒重視,甚至……有點沉迷於那種‘接觸曆史’的錯覺。”
筆記上的字跡時而工整,時而潦草,記錄著李國棟接觸某些特定檔案後產生的幻聽、幻視,以及一種“與過去對話”的扭曲興奮感。這正是被“舊影”汙染侵蝕心智的典型表現。
真相終於拚接完整。一個因疏忽而未被徹底淨化的汙染源,一個對工作充滿“熱情”卻意誌不夠堅定的管理員,共同釀成了這場危機。
“辛苦了,先去洗漱休息一下。”諸葛亮接過密封袋,對夏侯傑和張飛說道。
朝陽終於完全躍出地平線,金紅色的光芒瞬間灑滿小院,驅散了所有的陰霾和寒意。廚房裡,鄒善端出了熱騰騰的粥、剛蒸好的奶黃包、還有金黃的煎蛋。香氣四溢。
眾人圍坐在石桌旁,開始了遲來的早餐。雖然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夜,但此刻晨光明媚,食物溫暖,最重要的是一切暫時回到了可控的軌道上。
林夜喝著粥,看著身邊嘰嘰喳喳說著“發光蘑菇真好看”的林晝,看著雖然疲憊但依舊強打精神說笑的夏侯傑和張飛,看著沉默進食卻目光銳利的趙雲,看著眼底帶著血絲卻依舊從容布置後續工作的諸葛亮,看著永遠一絲不苟監控數據的夕桐,還有身邊默默給他又夾了一個奶黃包的鄒善……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院角。那柄劍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澤,而旁邊那株老桂花樹,經過一夜,又悄然綻開了許多細小的花苞,清甜的香氣頑強地混合在早餐的香氣裡,宣告著生命的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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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暫時過去,但警示長存。汙染源的發現不是結束,而是更深層次鬥爭的開始。那些隱藏在曆史塵埃下的“舊影”,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狡猾和頑固。
但他不再感到沉重。法力正在恢複,身體依然疲憊,但心中充滿力量。他握了握口袋裡的那片梧桐葉,葉脈清晰,依舊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