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破曉騎準備動身之際,又一封加密急電送到了徐思遠手中。
發令人是拓跋烈,內容簡短卻令人費解:
“你部暫緩行動,原地待命,等候後續指令。”
徐思遠捏著電文,眉頭緊鎖。
這道命令與王黎之前全力合圍的意圖明顯相左。
他推斷,很可能是拓跋烈與王黎——產生了戰略上的分歧。
但無論上頭如何博弈,冰冷的現實擺在眼前:
龍城已毀,單於庭門戶洞開,即便戰爭此刻戛然而止,乎渾邪也實質上喪失了作為一個國家的戰爭能力。
可這終究是一場賭上國運的滅國之戰。斬草,豈能不除根?
按照大秦作戰的鐵律,唯有將方圓百裡的土地都焚燒成焦土,才能讓人真正安心。
與此同時,在龍城這片巨大的廢墟深處,另一支規模不大的乎渾邪軍隊,同樣陷入了迷茫。
他們,就是當初與徐思遠部隔著“雅典娜盾”緊張對峙,也是之前在雪神要塞被陳曉突襲的那支隊伍。
命運與他們開了個殘酷的玩笑——拓跋烈派去秘密轉移核彈的小隊,在行動中陰差陽錯地弄斷了基地的電閘,導致關押他們的機庫大門重新開啟了。
這群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士兵得以逃出生天。
他們本欲回歸中軍,可一想到自己不僅弄丟了至關重要的核彈,還放跑了一整隊秦軍精銳,無論哪條罪狀都足夠他們被就地處決,便再也不敢回去。
他們又轉而想逃往龍城,丟盔棄甲,就此隱姓埋名度過餘生。
可等他們千辛萬苦趕到時,龍城也已化作一片冒著青煙的廢墟。
萬幸的是,他們當時身處破壞相對較輕的北城區,才僥幸躲過了中心區域那場毀滅性能量的吞噬。
那麼,回單於庭?
結局不會比回中軍好多少。
叛變?加入秦軍?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無儘的恨意掐滅——秦國人剛剛毀了他們的家園!
若非要追根溯源,一切的罪魁禍首或許是那些挑起爭端的花旗人。但這念頭在現實的絕望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走投無路,進退維穀。
他們彆無選擇,隻能像幽靈一樣,在斷壁殘垣間苟延殘喘,不知未來在何方。
絕境長城,指揮中心
拓跋烈那道讓破曉騎“原地待命”的命令,並非意圖掣肘,而是源於更深層的考量——文斯文部已不可倚仗,擺在麵前的隻剩下兩條路:
要麼臨陣換將,確保對敵軍主力的合圍;要麼,就讓鋒銳無匹的破曉騎,繼續執行它最擅長的“斬首”行動。
在拓跋烈看來,答案顯而易見。
擁有數萬精銳、配備著坦克、步戰車和重型火炮的破曉騎,是一柄無堅不摧的重錘。
用它去一點點啃食敵軍主力,是效能的浪費。
直搗黃龍,強攻單於庭,才是打破僵局、終結戰爭的最優解。
這是自戰事開啟以來,拓跋烈首次直接乾預前線作戰決策。
他堅持認為,王黎不能再對搖擺不定的文斯文抱有任何幻想,一旦合圍失敗,深入敵境的破曉騎將麵臨滅頂之災。
然而,王黎持相反意見。
他的憂慮在於時間與風險:
如果文斯文無法有效牽製,花旗與乎渾邪主力迅速回援單於庭怎麼辦?
屆時,破曉騎要麵對的將是王庭禁衛軍與敵軍主力的內外夾擊!他們就會從獵手變成甕中之鱉。
除非——破曉騎能保證一天之內,拿下單於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