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了?”單提蘭扭頭問周圍的花旗士兵,可這幫人要麼搖搖頭,要麼下意識往後縮,誰也不肯多說。
原因挺扯的——剛才那一幕,不同人眼裡看到了不同畫麵,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和多克一樣,覺得自己撞見了惡魔。
這幫花旗士兵早就被自身內部的糟糕軍事環境嚇破了膽。
裂土戰爭裡,花旗軍隊內部上欺下瞞是常態,比如北極星師團羞辱天狼星、動輒處決異己的事屢見不鮮。
所以當米風那陰鷙到骨子裡的眼神掃過來時,幾個心理素質差的花旗兵腿都軟了,尿都他媽嚇出來兩滴。
單提蘭一頭霧水地看著這群魂不守舍的家夥,直到一個秦軍士兵忍不住上前,把米風和多克的爭執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完後,單提蘭尷尬地笑了笑,瞬間理清了來龍去脈。
他太明白米風為什麼會讓多克嚇成這樣了——米風當然不會真動手,他隻是煩透了,煩多克明明共過生死,卻偏偏不理解他身上的壓力。
可就是那一瞬間泄露的戾氣,讓多克真切體驗到了:
站在米風對立麵,是什麼滋味。
而和米風為敵的下場,從來隻有一個——死。
嚇唬嚇唬其他人也就算了,能樹立威信,可多克是和米風過命的交情,總不能真讓這誤會鬨大。
得想辦法拉著米風給多克個台階下……
“啪!”
裝甲車門被單提蘭一把拉開,他直接把固定在支架上的英襲布拽了出來,咧嘴笑道:
“兄弟!跟我走,咱們一起管管這幫花旗佬!”
不管英襲布願不願意——他也確實沒能力反對——單提蘭拖著他就往外走,然後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英襲布剛才的位置,又對著多克挑了挑眉。
英襲布順勢看去,這是要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這個花旗佬。
多克愣了愣,指著那個空位,又指了指自己,眼神裡滿是疑惑。
單提蘭重重點頭。
多克趕緊搖頭。
單提蘭還在點頭。
多克依舊搖頭,腳步釘在原地不肯動。
英襲布被拽得東倒西歪,完全沒搞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哎……”單提蘭歎了口氣,抓著多克的胳膊就往車廂裡塞,“我老單也就麵對敵人時會發怵,不代表我傻!”
多克全程沒說一句話,任由單提蘭把自己“塞”進車廂,心裡滿是茫然——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
單提蘭對著主駕駛位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看看那個放在座椅上的頭盔。
多克茫然地回頭,看清頭盔的瞬間,整個人嚇得猛地彈了起來,後背狠狠撞在車廂壁上。
那頂黑色戰術頭盔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細小的劃痕,深淺不一,每一道劃痕,都代表著一個亡魂。
而這頂頭盔的主人,是米風。
“fuck!單提蘭!你他媽瘋了!”
反應過來的多克差點跳起來,雙手死死拽著車門把手瘋狂拉扯,可軍用戰車的安全鎖哪是蠻力能打開的?
沒有授權,彆說開門,連車窗都紋絲不動。
車載安全係統的電子音冰冷響起:“未經授權的行為,請立即停止動作,等待相關人員處置。”
尖銳的警報聲穿透風沙,一下子吸引了米風的注意力。
他剛跟幾位中級將領解釋清西線的緊急情況——現在拖著根本沒意義,就算殺了烏騅又如何?
你在這邊斬首,艾達人在長城那邊也在斬首!
路線和作戰計劃都已安排妥當,將領們雖覺得這年輕人太過冒進,但懾於國尉黑金令的威壓,沒人敢提出異議。
更何況,米風的判斷確實戳中要害:對方就是想把秦軍主力拖在鳴鏑草原,好騰出手去端掉絕境長城的核心。
米風快步往戰車這邊走,一路上還不忘跟列隊的花旗士兵點頭打招呼。
起初他以為是英襲布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明明沒鎖車,怎麼會觸發警報?
直到看清車廂裡的人是多克,米風也嚇了一跳。
兩人幾乎同時彈起來,異口同聲地爆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