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踩著積雪站在空地上,棉鞋陷入雪層發出“咯吱”的悶響,鼻尖卻突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臊味,讓他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不遠處的雪地上,虎二正癱成一團,渾身篩糠似的發抖。他那身灰撲撲的棉襖沾滿了雪沫和泥汙,褲襠部位更是濕了一大片,渾濁的尿液順著褲腿往下淌,在潔白的雪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還冒著微弱的白氣,與周圍的嚴寒格格不入。
徐峰嫌棄地捏了捏鼻子,往後退了半步,避開那股難聞的氣味,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能被嚇尿,你也是個人物。”他的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雪原上格外清晰,帶著穿透力。身邊的四隻獸寵也顯得格外不耐煩——猞猁眯著琥珀色的眸子,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嚕聲,前爪無意識地扒拉著積雪;三隻獵狗繃緊了身子,耳朵貼在腦後,盯著虎二的眼神滿是凶光,喉嚨裡時不時滾出威脅的低吼;妲己則蜷縮在徐峰懷裡,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臂,似乎也在嫌棄這股臊味,小鼻子還微微抽動了一下。
“說吧,錢藏在哪裡了。”徐峰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著虎二,“再不說,剛剛那發子彈可不是打天上,而是打在你的腦袋上了,聽明白了沒?”他說話時,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背上的五六半步槍,冰冷的槍身傳來熟悉的觸感,讓他更加沉穩。剛才那一槍,他故意打在虎二頭頂的樹枝上,子彈擦著對方的頭皮飛過,就是為了震懾這個劫匪,現在看來,效果遠比預想中更好。
虎二渾身哆嗦得更厲害了,牙齒不停地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臉上毫無血色,隻剩下極致的恐懼。他抬頭望著徐峰,眼神躲閃不定,卻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聽明白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眼前這年輕人絕非善類,那眼神裡的狠勁,絕對是真的敢殺人。眼下除了老實交代,他沒有任何其他選擇。
下場好一點,無非是被送到省城公安局接受審判,大不了就是一死,那也比現在就橫屍在這荒山野嶺裡,被野獸啃食得屍骨無存要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說不定中途還能找到逃跑的機會。虎二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臉上卻擺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直接了當的說:“錢都被我們藏起來了,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
徐峰眼神一沉,語氣裡的警告意味更濃:“千萬彆耍什麼花招,聽見了沒?”他見過太多狡猾的劫匪,知道這些人嘴裡沒幾句真話,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虎二連忙搖頭,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生怕徐峰不信。他此刻隻想先穩住對方,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伺機逃跑。
虎二掙紮著從雪地上站起來,雙腿還在微微發顫,他拍了拍褲腿上的積雪和泥汙,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不遠處躺在雪地裡的虎大屍體,眼睛轉了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指著那邊說:“兩位,我大哥兜裡還有錢呢,你們要是不嫌棄,也能拿去。”他心裡盤算著,多給對方一點好處,或許能讓他們放鬆警惕,為自己後續的逃跑創造機會。
徐峰眉頭一皺,心裡有些懷疑,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楚大爺。楚大爺會意,輕輕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徐峰過去看看,自己則繼續端著槍盯著虎二,以防他耍什麼貓膩。徐峰便朝著虎大的屍體走去,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虎二,確保他沒有異常舉動。“彆耍花招,老實待著!”他再次警告道。
虎二連忙點頭:“不敢,不敢,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卻在暗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默默記著逃跑的路線。
徐峰走到虎大的屍體旁,蹲下身來。虎大是被剛才的槍聲嚇破了膽,加上本身就有心臟病,直接猝死在了雪地裡,眼睛還圓睜著,臉上殘留著驚恐的神色。徐峰在虎大身上仔細摸索了一番,從他的棉襖內兜裡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打開一看,裡麵是一遝嶄新的大團結,一張張疊得整整齊齊,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味。徐峰粗略數了數,差不多有兩千多塊錢。
“還真有錢。”徐峰心裡嘀咕了一句,把錢揣進自己的棉襖內兜,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虎大的屍體,確認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後,才轉身回到虎二跟前。
虎二見狀,連忙嘿嘿一笑,臉上露出討好的表情,語氣諂媚地說:“小兄弟,我沒耍什麼花招吧?我說的都是實話。”
“廢什麼話!帶路!”徐峰懶得跟他廢話,語氣冰冷地說道。他心裡清楚,跟這種劫匪沒必要講客氣,越快找到贓款越好。
在白茫茫一片的林海雪原中,虎二在前領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積雪往前走。他的腳步有些踉蹌,顯然是剛才受了驚嚇,加上心裡有鬼,顯得格外慌張。積雪沒到了他的小腿肚,每走一步都要花費不小的力氣,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徐峰牽著四隻獸寵跟在後麵,猞猁和獵狗緊緊挨著他,眼神警惕地盯著虎二的背影,隻要他有任何異常舉動,隨時都會撲上去。妲己被徐峰揣在懷裡,用棉襖緊緊裹著,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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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爺則端著水連珠狙擊步槍,槍口始終瞄準著虎二的腦袋,眼神銳利如鷹,一刻也不敢放鬆。他是軍人出身,深知這些劫匪的本性,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隻要虎二敢有任何小動作,哪怕是稍微轉頭或者放慢腳步,他保證槍管子裡的子彈一定會穩穩打在虎二的腦袋上。
寒風呼嘯著穿過樹林,卷起地上的積雪,打在臉上生疼。三人一獸在雪地裡艱難地前行,周圍隻有積雪被踩踏的“咯吱”聲和寒風的呼嘯聲。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麵,偶爾露出一絲微弱的光芒,卻絲毫無法驅散這片雪原的嚴寒。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周圍的樹木漸漸變得密集起來,進入了一個凹地密布的鬆樹林。這裡的鬆樹高大挺拔,枝葉交錯,陽光很難照射進來,使得這裡的溫度比外麵更低,積雪也更厚,踩在上麵感覺格外沉重。
又走了沒多會兒,虎二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木刻楞說:“到了,到了,錢都在裡麵。”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徐峰和楚大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木刻楞搭建在凹地的避風處,由粗壯的圓木拚接而成,縫隙裡塞滿了苔蘚和泥土,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看起來很是簡陋。這木刻楞是虎二和虎大一起搭建的,他們在這裡住了兩個月,專門在附近的山路上打劫過往的村民和商販,攢下了不少贓款。木刻楞的門口掛著一塊破舊的麻布簾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楚大爺眼神一凝,心裡升起一股警惕。這木刻楞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誰知道裡麵有沒有埋伏?萬一虎二還有同夥藏在裡麵,那可就麻煩了。他不敢大意,示意讓虎二先過去瞅瞅:“虎二,進去看看!”
虎二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邁步朝著木刻楞走去。徐峰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了他。他從腰間解下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粗麻繩,快速地拴住虎二的大腿,打了一個結實的死結,另外一端緊緊纏在自己的手上,纏了好幾圈,確保不會輕易鬆開。同時他還十分警惕地從虎二身上撕下來一塊黑布——那是虎二棉襖袖子上的一塊補丁,帶著他身上獨特的汗味和煙味。“去吧。”徐峰冷冷地說道,他這樣做,就是為了防止虎二在裡麵耍花招,一旦有任何異常,他就能立刻把虎二拉出來。
“好,好。”虎二連連點頭,嘴角卻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隻是這笑容稍縱即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心裡早已盤算好了逃跑的計劃,就等這個機會了。徐峰的這些舉動,在他看來不過是多此一舉,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
虎二走進木刻楞裡麵,裡麵的空間不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黴味、煙味和汗味混合的刺鼻氣味。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簡陋的木桌和幾把缺腿的椅子,牆角堆著一些乾草和雜物,還有一個小小的土灶,上麵放著一口發黑的鐵鍋。虎二徑直走到床邊,那張床也是用圓木搭建的,鋪著一層乾草和一塊破舊的氈子。他彎腰將床底下的一個木箱子拖了出來,那箱子看起來很沉,上麵落滿了灰塵。
打開箱子的瞬間,一道花花綠綠的光芒映入眼簾,裡麵果然裝滿了一捆捆的大團結,每捆都是一百張,碼得整整齊齊。虎二看得眼睛都直了,連忙快速地從裡麵抽出十幾捆大團結,塞進自己的棉襖內兜和褲兜裡,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常。隨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折疊小刀——這是他專門用來防身的,平時藏在身上,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他小心翼翼地用小刀輕輕割斷了拴在大腿上的麻繩,動作輕柔,生怕發出聲音被外麵的徐峰和楚大爺聽到。
割斷繩子後,虎二迅速將繩子的一端牢牢地綁在一旁的椅子腿上,確保從外麵拉起來會有明顯的阻力,讓人誤以為他還在裡麵。做完這一切後,他眼神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的麻布簾子,確認外麵沒有動靜後,便快速朝著木刻楞的後門跑去。這後門是他和虎大特意留的逃生通道,平時用乾草遮擋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虎二推開後門,閃身跑了出去,鑽進了外麵茂密的鬆樹林裡。
望著木刻楞的後門,虎二冷笑一聲,心裡暗罵道:“兩個白癡!還以為木刻楞裡麵有陷阱,讓我打頭陣?搞笑!陰溝裡翻船,活該!”他一邊罵著,一邊拚命地往前跑,腳下的積雪被踩得咯吱作響,樹枝刮破了他的臉頰,他也全然不顧,隻想儘快逃離這裡。他知道徐峰和楚大爺有槍,還有那些凶猛的獸寵,必須跑得遠遠的,才能徹底安全。
木刻楞外麵,徐峰和楚大爺等了兩三分鐘,依舊不見虎二出來,也聽不到裡麵有任何動靜。徐峰眉頭緊皺,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轉頭對楚大爺說:“楚大爺,他不會跑了吧?”
楚大爺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地說:“不會吧,你用繩子綁著呢,拉一下,看看有沒有反應。”他雖然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覺得有繩子拴著,虎二應該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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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點了點頭,用力拉了兩下手上的麻繩。第一下,繩子紋絲不動;第二下,他頓時感覺有一股明顯的阻擋力量攔著他,不像是人的重量,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始終沒有聽到木刻楞裡麵虎二的喊聲,這讓他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壞了,楚大爺,咱們過去看看!”
兩人立刻朝著木刻楞跑去,徐峰一把掀開門口的麻布簾子,率先衝了進去。裡麵的景象讓兩人瞬間臉色大變——木箱子敞開著,裡麵的錢少了大半,拴著虎二的麻繩一端被牢牢地綁在椅子腿上,後門敞開著,外麵的寒風正呼呼地往裡灌,卷起地上的灰塵和雪沫。整個木刻楞裡空無一人,哪裡還有虎二的影子?
楚大爺的臉色瞬間鐵青,一拳重重地砸在旁邊的木桌上,木桌發出“哐當”的聲響,上麵的灰塵簌簌掉落。他憤怒地說道:“該死!早知道我就應該跟他一起進去的!”他看著那個小小的後門,內心後悔萬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這麼一個毛賊給耍了,這讓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外麵白茫茫的一片,積雪這麼厚,想要再找到他,難了……”楚大爺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這林海雪原無邊無際,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林和深深的積雪,虎二一旦鑽進樹林,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想要再找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徐峰卻顯得異常冷靜,他沒有像楚大爺那樣憤怒,而是快速觀察著現場的情況。他走到床邊,看了看被打開的木箱子,又看了看綁在椅子腿上的麻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大爺,彆急,他跑不遠。”
說完,徐峰從兜裡把剛才從虎二衣服上撕下來的黑布拿出來,走到富貴和黃金兩隻獵狗跟前。這兩隻獵狗是他一手養大的,嗅覺異常靈敏,經過專門的訓練,能夠根據氣味追蹤目標,就算是在厚厚的積雪中,也能準確地捕捉到獵物的蹤跡。徐峰把黑布放在它們的鼻子旁,輕聲命令道:“仔細聞聞,記住這個味道,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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