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榮市,上了高速。
路上車不多,平頭開得很穩。
劉誌學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
陳劍是個老江湖。
五十歲左右,在榮市混了二十多年。
早年做過運輸,後來轉行做物流,再後來接手了港口的運營。
他精明,圓滑,也膽小。
欠了飛豹的高利貸,不敢不還,就把港口股份抵了。
但他肯定不甘心。
所以他一直在找機會翻身。
現在賴澎死了,他看到了機會。
但他不敢輕易下注。
他要先見見自己,看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
劉誌學知道,這次見麵,他必須讓陳劍相信他能贏。
隻有這樣,陳劍才會說實話。
才會告訴他飛豹背後到底是誰。
車開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下了高速。
進入一個縣城。
縣城不大,街道也不寬,路兩邊是低矮的房子,有些牆皮都脫落了。
平頭跟著導航,開到一條老街。
街上有些店鋪,賣日用品的,賣小吃的,還有幾家茶館。
車停在一家茶樓門口。
茶樓是兩層的老式建築,木結構,門口掛著一塊牌匾,寫著“清心茶樓”四個字。
劉誌學下車,抬頭看了看。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e級,車牌是榮市的。
應該是陳劍的車。
平頭也下了車:“要不要我進去?”
劉誌學搖頭:“你在外麵等著。”
平頭點了點頭。
劉誌學整了整衣服,走進茶樓。
茶樓裡很安靜。
一樓沒什麼客人,隻有一個服務員在櫃台後麵玩手機。
看到劉誌學進來,服務員抬頭。
“先生,幾位?”
“約了人,姓陳。”劉誌學說。
“二樓,左手第二間。”
劉誌學上樓。
木質樓梯發出吱呀的聲音。
二樓是一條走廊,兩邊是雅間。
劉誌學走到左手第二間門口,停下。
門半掩著,裡麵傳來茶水倒入杯子的聲音。
劉誌學推門進去。
房間不大,一張圓桌,幾把椅子,窗戶開著,能看到外麵的老街。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桌邊。
穿著灰色的襯衫,黑色的休閒褲,頭發有些白,臉上有些皺紋,但眼神很清澈。
他正在泡茶。
看到劉誌學進來,他抬頭,笑了一下:“劉老板。”
劉誌學點了點頭:“陳總。”
陳劍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
劉誌學走過去,坐下。
陳劍給他倒了杯茶。
“嘗嘗。”
劉誌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有些苦,但回甘很快。
“好茶。”
陳劍笑了。
“這是本地的綠茶。不貴,但味道不錯。”
他頓了頓,看著劉誌學。
“劉老板一個人來?”
“帶了一個兄弟。”劉誌學說,“在樓下等著。”
兩個人沉默了幾秒。
陳劍放下茶杯:“秀妹跟你說了吧。”
“說了。”劉誌學點頭,“她說飛豹背後有人。”
“嗯。”
“什麼人?”
陳劍看著劉誌學,過了幾秒才開口:“這個我不能說。”
劉誌學眉頭微微一皺。
陳劍繼續說:“不是我不想說,是這個人,我不敢說。”
劉誌學明白了。
飛豹背後的人,來頭很大。
大到陳劍都不敢提名字。
“我隻能告訴你。”陳劍說,“那個人在榮市有頭有臉。飛豹能控製港口,全靠他。”
劉誌學點了點頭。
他知道陳劍不會說更多了。
“陳總今天約我來。”劉誌學開口,“就是說這些?”
陳劍看著他,過了幾秒才開口。
“我知道劉老板想要海上生意,所以我想知道,劉老板有沒有能力拿下飛豹。”
劉誌學笑了:“那陳老板想要我怎麼證明呢?”
陳劍沉吟了片刻說:“三天後我聯係你。”
劉誌學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主要是陳劍在說港口的情況。
飛豹占了四成乾股,但實際控製權在他手上。
港口的人事、財務、運營,都是飛豹說了算。
陳劍隻是掛名老板,拿點分紅,其他什麼都管不了。
聊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陳劍站起來:“我還要去寺廟。”
劉誌學也站起來。
兩個人握了握手。
平頭靠在車邊抽煙,看到劉誌學出來,把煙掐滅:“回去?”
劉誌學點了點頭:“走。”
兩個人上車。
……
三天後,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