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煥死後第三天,仁川徹底亂了。
淩晨兩點,南洞區一家全南幫的夜總會被砸。
二十多個人衝進去,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十分鐘撤走,留下滿地狼藉和七八個傷員。
同一時間,富平區的一個停車場起火。
火光照亮半邊天,三輛車燒成鐵架子,那是富平幫一個小頭目的產業。
天亮之前,又有兩起衝突。
桂陽區,全南幫的人堵住了富平幫一個收數的,當街砍了三刀。
延壽區,富平幫的人把全南幫一個賭檔的門砸爛,把裡麵的人拖出來打斷了腿。
這不是打架,是戰爭。
兩個幫派在仁川經營了十幾年,地盤犬牙交錯,人員互相滲透。
一旦撕破臉,到處都是火藥桶。
金哲煥的葬禮還沒辦完,雙方的傷亡已經超過了三十人。
執法隊開始大規模巡邏,但沒有用。
白天消停一點,晚上又打起來。
這是仁川十年來最大的幫派戰爭。
而且還在升級。
……
劉誌學住處。
樸萬奎站在茶幾旁邊,彙報這幾天的情況。
“南洞區、延壽區、桂陽區、富平區,四個地方同時在打。全南幫抽不出手了,到處都是窟窿。”
劉誌學坐在沙發上,聽著。
“富平幫也不好過,他們本來不想打這麼大,但金哲煥死了,全南幫報複太狠,騎虎難下。”
“傷亡多少?”
“兩邊加起來三十多個。”
劉誌學點點頭。
“延壽區那邊呢?”
“按你說的辦了。”樸萬奎說,“鄭泰宇和樸正浩有舊怨,我讓人把鄭泰宇引到那家台球廳,樸正浩那天正好在。兩個人碰上,然後……”
劉誌學沒說話。
這是他之前布置的。
那時候南洞區剛出事,全南幫焦頭爛額。
他讓樸萬奎去摸清全南幫和其他幫派之間有沒有舊怨,能不能利用。
他的要求很明確,不要那種大頭目之間的舊怨,因為大頭目懂得隱忍,懂得收手,而且也不容易發生矛盾。
隻能找那種小頭目,或者說是年輕人,他們衝動,不顧後果。
樸萬奎很快查到鄭泰宇和樸正浩的事,報上來。
劉誌學聽完,隻說了一句:找機會讓他們碰上。
剩下的,不用教。
“李在成那邊呢?”
“也按你說的辦了。”樸萬奎說,“我跟他見了三次麵,每次都提一嘴,說我現在跟著一個華國人做事,很有錢,出手大方。”
“他什麼反應?”
“一開始沒當回事。但最近這幾天,他主動問了兩次。”
劉誌學嘴角動了一下。
李在成是富平幫二把手,和樸萬奎有私交。
劉誌學讓樸萬奎利用這層關係,提前放風。
不是要拉攏李在成,是要在他心裡埋一顆種子。
等到需要的時候,種子自己會發芽。
現在,時候到了。
“他具體怎麼說的?”
“問我那個華國人是做什麼的,有多少錢,在仁川有什麼生意。”樸萬奎說,“我按你教的,什麼都沒說,隻說不方便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