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嚼。
“還行。”
高振博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白牙。
他今年二十四歲,長得精瘦,眼睛很亮,話比較多。
在麻子手下的時候,主要負責跑腿和開車。
員力博比他大五歲,二十九,塊頭大一些,不愛說話。
以前在麻子的酒店當過保安隊長,後來跟著麻子做事,乾的是需要動手的活。
兩個人都是麻子的人。
當初楊鳴在香江的時候,麻子專門安排他們跟著。
“照顧鳴哥的起居”,麻子是這麼說的。
其實就是貼身跟班,打雜加保鏢。
楊鳴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他看了看對麵兩個年輕人,忽然問了一句。
“住這邊還習慣嗎?”
高振博愣了一下,沒想到鳴哥會問這個。
“習慣,挺好的。”他撓了撓頭,“就是語言不太行,出門買個東西都得比劃半天。”
楊鳴嘴角動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笑。
“想家嗎?”
這個問題一出,餐桌上安靜了幾秒。
高振博和員力博對視了一眼。
還是高振博先開口。
“鳴哥,我跟力博,都是孤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沒有自憐,也沒有刻意強調,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是福利院出來的。十六歲就在外麵混,偷過東西,打過架,進過少管所。後來是麻子哥收留了我,讓我在他酒店乾活。”
他頓了一下。
“力博也差不多。我們都沒什麼家人,麻子哥就是我們的家人。”
楊鳴看著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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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博繼續說:“麻子哥讓我們跟著您,那就是我們的福氣。您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員力博在旁邊點了點頭,沒有補充,但意思很清楚。
楊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他沒有接話,也沒有說什麼“好好乾以後不會虧待你們”之類的場麵話。
這種話不用說。
做事的人用行動證明忠誠,當老大的用結果兌現承諾。
嘴上說得再好聽,沒有用。
他放下茶杯,夾了一筷子青菜,嚼了兩下咽下去。
然後他站起身。
“吃飽了,我出去走走。”
高振博和員力博同時站起來,想要跟上。
“不用。”
楊鳴擺了擺手。
“我一個人走走。”
兩個年輕人站在原地,看著楊鳴的背影穿過客廳,走向門口。
玄關處掛著一件深色的羽絨服,楊鳴取下來披上,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在他身後關上,屋裡又安靜下來。
高振博坐回椅子上,看著桌上還剩大半的菜,歎了口氣。
“鳴哥好像沒什麼胃口。”
員力博沒接話,隻是拿起筷子,繼續吃自己的飯。
……
彆墅外麵是一條碎石小路,通往湖邊。
楊鳴沿著小路往前走,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
天已經快黑了,西邊的天空還剩最後一點餘暉,把雪山的輪廓染成淡金色。
湖麵上起了薄霧,遠處的木屋亮起了燈,星星點點,像螢火蟲。
楊鳴走到湖邊,停下腳步。
冷風從湖麵上吹過來,帶著雪山的寒氣,刮在臉上有些疼。
他站在那裡,看著湖水,看著對岸的雪山,看著天邊最後一絲光亮慢慢消失。
然後他轉過身,沿著原路往回走。
腳步不快,但很穩。
像一個想清楚了某件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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