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子寧所想的，禮部那邊對於類似莫裡斯這種小爺要加入明軍的想法，有著自己的一套應對策略。
其實也不複雜，先勸後哄，最後尋個法子嚇嚇也就差不多了。
但這次不行！
既然是徐駙馬開了尊口……那他們肯定得要好好“關照關照”莫裡斯了！
禮法規矩很重要，但是打擊報複徐子寧更為重要！尤其是禮部內的後生仔，雖然不是愣頭青吧，但也比尚書侍郎這種級彆的朽木能多上不少銳氣。
他們商量了一下，又跟五軍都督府那邊稍微溝通，直接把莫裡斯劃拉進前線補充兵的序列裡。
什麼是前線補充兵呢？
顧名思義：擺在前線的補充兵。
也就是蹲在主力部隊後麵，隨時要上去添油的二線部隊。
這種部隊一般不需要參戰，可一旦需要參戰了就必定要麵對一場苦戰。
畢竟前線那些老家夥們，不打到彈儘糧絕是絕不可能拉下臉來“換防求援”的。
而連前線的老兵都頂不住了，二線部隊再添上去的下場嘛……
那自不必多說。
所以這個位置說是補充兵，但實際上危險性要遠遠高於同類型的部隊。
不過鑒於莫裡斯身份不俗，所以禮部的人倒也沒有壞到底。
他們給莫裡斯安排了個好去處。
也就是他的快樂老家——新·拂菻。
……
“親愛的塞麗莎，我已登上了前往遙遠故鄉的軍列。”
“我難以用文字向你形容，但列車上的環境真的非常糟糕。”
“難聞的氣味攻擊著我的鼻子，仿佛從不停息的喧鬨聲傷害著我的耳朵。”
“出發的頭兩天，我無法入睡。”
“後來嘛，我確實睡著了。”
“但軍醫卻告訴，那是昏睡。”
“說實話，我分不清。”
“不過我並未因此想要退縮。”
“我在想……這或許是我奔赴戰場前所要麵對的第一道考驗。”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我已經開始思念家裡了，尤其是你做的烤肉排。”
“我不知道這封信何時會送到。”
“但我希望你在看到的時候，我已經身處在新·拂菻的土地上了。”
“此致。”
“約翰·莫裡斯·科繆寧。”
“你……血緣淺薄的弟弟。”
在車廂的台燈下，莫裡斯放下筆，將親筆所寫的信放進信封裡。
這是他給塞麗莎寫的第一封信。
雖然是斟酌了很久才寫下的，但依然讓他感到彆扭。
“不要用電報，直接送信吧。”
“我寧可它晚點送到。”
他把信交給了自己的隨從，然後便從獨立的車廂中走出，漫步在過道上。
前麵是喧嘩吵鬨的普通車廂，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太好的隔音設備，就算有也不會用在軍列上。
所以他對那些士兵的吵嚷聲，已然感到稀鬆平常。
至於說難聞的氣味嘛……
這是民用列車改裝成的軍列，車上可不存在什麼獨立衛浴。
徹碩是公共的，還是走長途，車上還全都是些火力旺的熱血少年。
時間一長……那個味道可想而知。
這是出發後的第十天了，之前經過撒馬爾罕行營時稍微停靠了休整一陣，之後莫裡斯便再也沒從車上下去過。
因為確實都沒什麼好看的。
那地方到處都是士兵，他都懷疑士兵比普通百姓還要多了。
還有堆積如山的物資裝備，以及仿佛每時每刻都有列車進站、發出的忙碌。讓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層冰冷的外衣，也被無形的戰爭陰影悄然籠罩。
哪怕再美的風景，也無暇他顧。
更何況……他也不是出來旅遊的。
或許作為學生的他會很興奮，但穿上軍裝後的他卻失去了這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