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煙圈在昏黃的光裡慢慢飄向徐桂花，被她悄悄偏頭避開。
“下次給你帶塊香胰子，茉莉味的，你用著也舒坦。”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炫耀，像是在賞賜般，“再給你扯塊布，做件新衣裳，你穿紅的肯定好看。”
他一邊說，一邊盤算著下次該怎麼討好她，好讓這份溫存能更長久些。
卻沒察覺徐桂花聞言，眼底隻是飛快地閃過一絲算計，連回頭的興致都沒有。
徐桂花依舊背對著他，聲音輕得像歎息：“你有心了。”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盤算著那布票和錢能值多少，能不能再趁機要些糧票。
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暖意漸漸褪去，隻剩下幾分難言的不適，隻想等他走後，好好洗一洗，把這滿身的煙草味和陌生的氣息都衝乾淨。
她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裝作疲憊的模樣，實則是想離他遠些。
易中海卻隻當她是累了，笑得愈發得意，又吸了一口煙，目光依舊黏在她身上，像是看不夠似的。
他覺得今天的徐桂花格外不同，那份溫潤和順從，是往日裡從未有過的，分明是對他動了真心。
他心裡美滋滋的，連抽煙的動作都帶著幾分愜意，仿佛自己成了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漸漸染上了暮色，胡同裡傳來幾聲隱約的咳嗽聲和腳步聲，提醒著時辰不早了。
易中海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摁滅在床頭的粗瓷碗裡，起身時動作帶著幾分慵懶的滿足。
他隨手拉過搭在床尾的褂子，胡亂套在身上，扣子都沒扣齊，眼底的得意卻絲毫未減。
徐桂花聽到動靜，緩緩轉過身來，發絲依舊散亂，臉頰上的潮紅還未完全褪去，眼神帶著幾分刻意的迷離。
看著他整理衣物，聲音依舊柔媚：“路上慢點，彆讓人撞見了。”
易中海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得一臉滿足：“放心，我有數。”
他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望了一眼，見徐桂花還躺在床上，模樣楚楚動人，心裡更是得意，腳步都帶著幾分輕快。
門“吱呀”一聲被輕輕帶上，又傳來門閂落下的聲響，小院再次恢複了寧靜。
徐桂花臉上的柔媚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嫌惡和疲憊。
她猛地坐起身，抓過搭在床尾的衣衫快速穿上，動作帶著幾分急切，仿佛想立刻擺脫什麼。
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眉頭緊緊蹙起，起身快步走向桌邊，倒了一碗涼水，猛地灌了幾口，才壓下心頭的不適。
屋裡的煙霧還未散儘，曖昧的氣息卻已淡了許多，隻剩下煙草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陌生人的氣息，在暮色漸濃的小院裡，悄悄消散。
徐桂花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讓秋風灌進來，吹散屋裡的濁氣，眼底卻隻剩一片清明的算計——這場交易，她沒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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