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沒散儘,四合院的青磚路上沾著些微露水,踩上去帶著幾分濕涼。
何雨柱拎著沉甸甸的油紙包,腳步輕快得像踩在雲尖上,嘴角的笑意就沒落下過,眼角眉梢都浸著股藏不住的春風得意。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放著昨夜的光景,沈有容那份獨有的清冷褪去後,是姑娘家藏不住的羞澀。
眼波流轉間的柔意、輕聲呢喃裡的依賴,都讓他心頭甜絲絲的,像揣了塊化不開的蜜糖。
他至今還有種做夢似的恍惚,沒想到自己真能打動這位性子清冷的大美人,擁有了她毫無保留的托付。
這份珍視與歡喜,讓他連走路都透著股藏不住的輕快勁兒。
他剛拐進中院,就瞧見易中海和閻埠貴倆人正靠著牆根兒洗漱。
易中海眼下泛著濃重的青黑,眼皮耷拉著,連刷牙的動作都透著股疲憊——
他手裡的搪瓷缸子磕在牙缸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漱口水吐在地上,帶著點渾濁的黃色。
顯然是熬了一整晚沒合眼,此刻腦袋裡還嗡嗡作響,連帶著牙根都泛起酸脹。
閻埠貴也好不到哪兒去,平日裡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有些淩亂,眼角沾著點眼屎。
他一邊含著牙刷咕嚕咕嚕漱口,一邊忍不住打哈欠。
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袖口還沾著點供桌上的香灰
——昨晚守靈時,為了不讓長明燈滅,他硬是強撐著眼皮時不時添油,這會兒渾身骨頭都透著乏。
“喲,三大爺、老易,這是守了一夜沒歇著吧?”
何雨柱笑著走上前,聲音爽朗,正好落在倆人耳裡。
秦淮茹正蹲在水池邊洗衣服,搓衣板上的衣服揉得嘩嘩響,聞言緩緩抬起頭,眼簾輕抬間,眼底先漫開一層柔潤的水光。
她望著何雨柱的眼神軟得像浸了溫水的絲綢,帶著點剛睡醒的惺忪,又藏著幾分心照不宣的繾綣,似嗔非嗔、似喜非喜。
眉梢眼角都裹著淡淡的黏意,就那麼輕輕落在他身上,纏得人心裡發暖。
何雨柱幾步走到她跟前,從油紙包裡抽出一根金黃酥脆的油條,湊到她嘴邊,語氣帶著幾分讚歎。
“秦姐,你瞧瞧咱三大爺,真是讀書人有情有義!
平常看著跟聾老太來往不算親近,可真到事兒上,那是真上啊,這一整晚守下來,眼都熬紅了,這份心太難得了!”
油條的香氣裹著油星子的味道撲麵而來,秦淮茹下意識地微微張嘴,何雨柱就順勢把油條遞到了她唇邊。
她白了他一眼,眼底卻沒什麼真責備的意思,反而抬眼望進他眼裡——
那眼神軟乎乎的,帶著點嗔怪,又藏著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像春水裡晃悠的漣漪,輕輕掃過何雨柱的心尖。
何雨柱被她看得心頭一熱,嘴角的笑意更濃,眼神黏在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縱容。
秦淮茹被他看得臉頰微微發燙,連忙低下頭,指尖捏著溫熱的油條,油紙的紋路硌著掌心,心裡又暖又有點不好意思。
她抬手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輕輕咬下一小塊油條,那酥脆的口感和濃鬱的油香在舌尖散開,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這年月,油條可是稀罕物,平常難得吃上一回。
她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大半根油條用乾淨的手帕包好,打算待會兒給兒子棒梗留著,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沾點油水也好。
旁邊的閻埠貴含著牙刷,一雙小眼睛死死盯著何雨柱手裡的油紙包,心裡直嘀咕:好你個傻柱,光知道誇我,倒是把油條也給我來一根啊!
這守了一夜,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油條這東西,可是頂頂解饞的。
可視線一轉,瞧見何雨柱和秦淮茹那眼神交彙的模樣,他又暗自撇嘴:好嘛,這倆人黏糊的都不避人了!
院裡早就有閒話,說他倆之間有事,這下倒好,大清早的還眉來眼去,就不能注意點影響?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易中海卻沒閻埠貴那點心思,他瞥了何雨柱一眼,臉色陰沉沉的,心裡跟明鏡似的——
何雨柱平常跟閻埠貴關係也就那樣,昨晚明明是他倆人一起守的靈,熬了一整晚的苦差事。
可何雨柱偏偏隻一個勁兒誇閻埠貴,這分明是故意膈應自己呢!
可他又沒法說什麼,總不能拉著臉問“憑啥不誇我”,那樣也太掉價了。
隻能把一肚子憋屈咽在肚子裡,刷牙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到秦淮茹身上,看著她低頭時白皙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胸前因為蹲著的姿勢顯得愈發豐滿,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份溫婉的少婦風情,他心裡竟莫名怦然心動。
想起自己的相好徐桂花,雖說熱情似火,可論起這份含蓄的女人味,哪裡比得上秦淮茹?
這般想著,他又有些懊惱,連忙收回目光,假裝專心洗漱,可心裡的那點異樣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何雨柱把易中海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笑得更歡了,眼底帶著點狡黠的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