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裹著細碎的雪沫子,嗚嗚地刮過四合院的簷角,敲得窗欞子“噠噠”輕響。
後院婁曉娥的屋裡,滿是融融的暖意,混著桌上溫茶的水汽,氤氳得人心頭發燙。
炕燒得正熱乎,鋪著的藍花粗布褥子,被熱氣烘得暖融融的。
何雨柱半倚著炕頭的疊被,懷裡摟著婁曉娥。
她穿了件白色的夾襖,領口鬆鬆地敞著,露出一截瑩白的脖頸。
烏黑的長發散在枕上,襯得那張哭過的臉,紅撲撲的像顆熟透的櫻桃。
之前的那場鬨劇,早就在四合院裡傳得沸沸揚揚。
許大茂跟徐桂花偷情被閻解成逮個正著,幾棍子下去,把那條本就沒好利索的腿,又給打斷了。
如今還躺在醫院裡哼哼唧唧,聽說閻解成被派出所帶走,閻家那邊又鬨騰出好些雞飛狗跳的動靜。
婁曉娥這邊,母親覃雅莉陪著她,找了婁家在婦聯的老熟人,沒費什麼周折就辦好了離婚手續,從此跟許大茂那混賬,算是徹底一刀兩斷了。
本想著,往後能跟何雨柱這樣,在這小院裡偷偷摸摸地相守,哪怕見不得光,心裡也是甜的。
誰曾想,平地又起了風波。
她那被人尊一聲“婁半城”的父親,得知了這樁醜事,隻覺得丟儘了婁家的臉麵,氣得拍了桌子。
撂下狠話,逼著她跟同父異母的姐姐婁婉儀,一同去香江投奔大哥婁宇軒。
婁婉儀的日子,近來也不順心。
嫁了人這麼些年,肚子始終沒有動靜,婆家本就頗有微詞,偏她丈夫又想著跟婁家這樣的大資本家切割,索性借著由頭,也離了婚。
兩個離了婚的姐妹,湊在一處,竟像是成了婁家的兩塊“汙點”,急著要被送到香江去,眼不見為淨。
婁曉娥趴在何雨柱的胸口,肩膀還微微聳動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砸在他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她舍不得走,舍不得這四合院,舍不得灶台上飄著的飯菜香,更舍不得懷裡這個能給她撐腰的男人。
一想到香江的日子,她心裡就發怵。
大哥婁宇軒雖說親厚,可大嫂肖雅婷,那可是個出了名的厲害角色,眼睛長在頭頂上。
平日裡就瞧不上她們這些庶出的姐妹,到了那邊,寄人籬下的日子,哪裡有在這兒舒心?
“柱子……我真的不想走……”
她哽咽著,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濃濃的鼻音,“這一走,山高水遠的,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何雨柱的手掌,輕輕拂過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得像是怕碰碎了懷裡的珍寶。
指尖拭淚時,還不忘輕輕摩挲著她臉頰細膩的軟肉,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他低頭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那雙平日裡清亮亮的眸子,此刻腫得像核桃。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一顫一顫的,看得他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心底裡卻另有一番計較:婁曉娥去香江,其實正好!
他早前就暗中網羅了幾十個好手,早一步遣去了那邊紮根,還有徐桂花、禿老李這樣的老江湖也會一道過去。
曉娥這一去,正好有個依靠,也省得他在這邊牽腸掛肚。
他也清楚,這些人到了香江那片地界,未必還能死心塌地跟他一條心,可總歸是自己人,多少能幫襯她幾分。
更何況,這些人的家人大多還留在內地,往後想寄錢遞東西回來,哪一樣不得靠著他的渠道?
有這層牽絆在,料想他們也不敢對曉娥太過怠慢。
這般想著,他臉上的笑意更柔了幾分,聲音低沉而溫和:“好啦,曉娥,彆哭了。你瞧瞧,本來多好看的一張臉,哭成個小花貓了。”
婁曉娥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眼淚還掛在眼角,嘴角卻先彎了起來。
她抬起頭,粉拳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的衣襟,帶著幾分嬌嗔:“你才是大花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