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
曹操忽然想起幼子曹衝之死。
“衝兒……”
暴起的青筋,忽然又化為萬種柔情。
“若不是周不疑魘鎮於你,或許此次南征,我可以讓你隨我出軍中,教導你用兵治軍之法……”
“你聰穎之處,勝你哥哥十倍!”
“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我年近六旬,四海尚未賓服,未竟之大業,早晚你必能替我完成。”
當曹操的目光重新抬起的時候,又立刻充滿了殺機:
“周不疑!”
“是你害死了我的衝兒!又在許都惑亂民心,希圖效法黃巾,顛覆朝野!”
“可是你忘了,孤就是從絞殺黃巾軍開始的!”
“你今駐守夏口,不過十萬人而已,最多一月,我必攻到夏口,斬你人頭!”
一陣發泄之後,曹操很快又調整了狀態,臉上的情緒也逐漸歸於平穩。
抱刀站在身後的許褚,此時所中的弩箭之傷早已痊愈。
聽到周不疑的消息,麵色倏然一變,身子動了幾下,似乎有請纓的衝動。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那一夜,連弩箭……
是他畢生難以忘懷的心理陰影。
程昱將三封密報疊在一起,往前遞在曹丞相麵前。
軍案早就被曹操踢翻在台階之下了。
許褚跨步向前,收下了密報。
“主公,荊州蔡瑁張允等,始終不見表態,似乎降與不降,還在觀望之中啊!”
程昱退回班部後,微微皺眉說道。
“哼!”
“降與不降,還那麼重要麼?”
曹操抬頭望著南方,一陣的冷笑。
“孤所以想要招降荊州,不過是圖惜他的十萬水軍,想要借此跨江攻伐江東而已!”
“既然如今這群襄陽的蠢驢竟然把江夏水軍拱手送給了周不疑,那我們還留之何用?”
陳群笑道:
“丞相如此,倒也簡單了!”
“隻需揮軍南下,一路平推,何人能擋我鋒芒?”
“到時候先滅荊州,然後屯兵江口,再與周不疑決雌雄!”
劉曄心中十分不解,沉吟說道:
“周不疑才掌水軍,竟然敢對周瑜用兵,還一舉殲敵萬餘……”
“直接斷了過江的退路。”
“他難道不知道,丞相南征,荊襄早晚難保,江夏一隅之地,更是無法偏安麼?”
“此子雖然年輕,但畢竟聰穎不凡,不然的話,主公當初也不會命他輔佐衝公子了。”
“何以身在夾縫之中,不圖委曲求全,反而四處樹敵?”
陳群撫掌大笑道:
“坐議立談,無人能及,臨機應用,百無一能,說的不就是周不疑這樣的人?”
“吟詩作賦,舞文弄墨,或許周不疑堪稱機巧百出,無人能及。”
“但領兵帶將,開疆拓土,豈是黃口孺子所能為之的?”
“雖然僥幸贏了周瑜一局,我料用不了多久,必會遭受江東的反撲,滅頂之災,隻在不久!”
丁奉?
丁奉……
就在眾人議論之際,沉吟不語的賈詡,口中卻一直在念叨著這個名字。
“江東丁奉,山東李典……”
“兩人都是有勇有謀,年輕有為的後起之秀,深受彼此主公的器重。”
“為何曹丞相第一場戰,李典便死於宛城;而周瑜和周不疑的首次交鋒,就損失了丁奉?”
“為何銷聲匿跡的周不疑,會突然出現在荊州,還得了江夏水軍?”
“這一切,是巧合,還是……”
賈詡生性孤僻,不善結交。
尤其自從宛城降曹之後,更是沉默寡言,滿朝之中,就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知己。
所以他對周不疑,更是不了解。
但荀彧的話……
尤其是荀令君幾次三番表現出對周不疑的敬畏之意,賈詡卻看在眼中,印在腦海裡!
“主公……”
賈詡忽然轉身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