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冷風更加的刺骨。
“我的天!”
“那是什麼?”
魏延的一聲驚呼,讓等待了好幾個時辰的眾將,精神都為之一振。
齊齊抬頭看去!
隻見大帳之中,冉冉升起一團火焰。
“是火油!”
“主公命我在數日之前準備好的火油!”
魏延聲音發顫,情緒激動的說道。
黃忠的雙眼,在烈火的照耀下,閃動著光芒:
“這一壇火油,似有數百斤之重,為何卻能憑空升起,直掛天際?”
“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甘寧心細,用手遙指著淩空飄起的那壇火油:
“你們看,火油上方,似乎另有巨物提吊!”
所有的人,都順著甘寧所指的方向凝神看去。
此刻,那壇燃燒的火油,已經離開大帳,飄至數十丈的空中,順著風向往西越飄越遠,越飄越高。
隻見在存儲火油的壇子之上,另有一個巨大的球狀之物。
夜色朦朧,看不清楚。
似乎如一隻天手,提著燃燒的火油,一路往西飄然前行。
法正那張被凍的微紅的臉,此刻已經變的煞白,顫聲說道:
“我明白了!”
“數日之前,主公命我作書,若襄陽不送糧來,他便火燒襄陽。”
“那時我還以為主公不過是恫嚇之詞,隨口一說而已……”
“原來主公有通天地之能,驅鬼神之術,可施天火以降襄陽……”
文聘的身軀微微發抖,站在獵獵東風中,激動的說道:
“莫說襄陽有幾十萬雄兵鎮守,就算有幾百萬,又有何用??”
眾將的心,劇烈的跳動著。
但到此還沒結束。
“又來了!”
“又起來了。”
魏延的驚呼聲中。
大帳的上空,又陸陸續續,有十數個燃燒著猛火油的巨壇,在“天手”的提吊之下,冉冉升空,往西飛翔而去。
“太嚇人了……”
魏延想起三天前,當主公周不疑說襄陽不供糧,他便火燒襄陽的話時,他還忍不住想笑。
此刻更加羞慚震撼,仰望著天空,浩然歎道:
“可與萬方為敵,可與天地為敵。”
“但絕不敢與主公為敵……”
從此之後,魏延在周不疑的麵前,既敬重又畏懼,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嬉笑輕視之意。
“夜色已沉,拂曉將至。”
“你們不去休息,何故還在此耽擱?”
眾人驚魂未定,膽寒肉跳之際。
周不疑一襲潔白的布衣,飄然而出,從他們的身邊掠過,自回軍帳中去了。
趙雲手提龍膽亮銀槍,跨馬過來,麵色凝重的說道:
“主公有命,此間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眾將連連應命,各自退回自己的軍帳裡去了。
隻是這一夜,注定難眠。
想起襄陽天火降臨的場麵,各人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恐懼。
……
襄陽的清晨,雖然東風依舊,但吹麵不寒,和江邊的風迥然不同。
就在東方旭日還沒有完全升起的時候。
蔡瑁張允急匆匆來到刺史府,求見曹丞相。
“你們兩個,平時為政也如此勤懇的麼?”
來到大堂上,隻見曹操身穿便裝,足蹬長靴,頭發還有些散亂,似乎還未曾梳洗過的樣子。
蔡瑁臉一紅,上前躬身說道:
“大清早的攪擾主公休息,罪該萬死。”
“隻是十萬火急,臣等不敢耽擱,因此隻好前來稟報主公了。”
曹操心情不錯,含笑說道:
“孤昨日已傳下軍令,今天在校場內舉行大宴,慶賀軍功。”
“你們兩個獻荊州,正是首功之臣,有什麼大事,等到了宴席上再說又有何妨?”
張允從蔡瑁的手中要過一封書信,往前走了兩步,叩首道:
“臣昨夜收到一封來自江夏周不疑的來信,揚言若十日之內再不送足數的糧草過去。”
“他便要……”
聽到周不疑,曹操的笑容頓時斂去,沉聲說道:
“又是虛張聲勢之語,陳詞濫調!”
“孤有六十萬大軍在此,你們又有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