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西南,江畔。
蔣乾和孫權兩騎相對而立。
蔣乾的身後,是雄踞江口的巨鯤艦。
而孫權的身後,原本氣勢淩人的兩千鐵甲近衛軍,已是驚弓之鳥,戰戰兢兢。
為何?
隻因居高臨下的江夏水軍,隨時可以憑借周不疑所傳的狙擊弩,射殺這些早已在射程範圍之內的吳兵。
“蔣乾!”
“周不疑屯兵江夏……”
“住口!!”
孫權剛要開口,被蔣乾聲色俱厲的一聲斷喝,嚇了一跳。
“我主乃大乾皇帝,天下之主,你不過區區割據一方,偏安一隅的小諸侯而已!”
“你何敢直呼他的名諱!”
蔣乾麵色肅然,一改平時那種嬉笑怒罵的浮誇模樣。
“周……”
孫權胸中雖有萬千怒火,但此刻明知道自己是在敵人的弩弓之下,也隻好忍氣吞聲。
隻因他深知周不疑殺人從來都是乾脆利落,根本不拖泥帶水。
那戰船上的弩弓手,隨時都會一箭封了他的喉!
“大乾皇帝屯兵江夏,我居江東,並無冒犯。”
“為何今日你們大張旗鼓的殺我兵馬,侵我疆界?”
看到那巨無霸的威勢,孫權已經能夠確定,前日順江漂流下來的殘骸斷肢,就是周不疑的兵馬所為。
蔣乾哈哈大笑,用手一指身後的巨鯤:
“郡侯誤會了!”
“我主公登基為帝,禦艦東行,不過是借道而已!”
“你江東水軍橫加攔阻,不肯放行,所以才會稍加懲戒,擒了周瑜!”
蔣乾說的輕描淡寫,似乎俘虜了天下無敵的水軍大都督,月旦評智士榜排名第三的周瑜,也不過是如抓小雞一般容易。
可聽在耳中的孫權,已是觸目驚心,忐忑難安!
“我本以為,江夏水軍雖強,也不過與我江東周郎的兵馬勢均力敵而已!”
“可今日觀之,原來差距如此之大?”
“周不疑隨便遣一戰船,稍加出手,在我江東水軍的麵前,便已是無敵的存在!”
“若他傾儘全力攻我江東,又如何能抵擋的住?”
孫權自然不知道,這巨鯤艦造的雄渾無敵,卻也消耗了江夏很多的人力物力。
莫說要造出一條艦隊,便是再造第二艘,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實現的。
孫權定了定神,抬頭看著蔣乾,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既然是借道而行,是我江東水軍誤會了大乾皇帝,戰船人馬的損失,我們自行承擔,也就是了。”
“還望能放回周瑜,重修舊好。”
蔣乾看著孫權,冷笑道;
“誤會?”
“難道呂子明白衣渡江,以卑鄙手段襲擊我主公的府衙,也是誤會麼?”
“若這也算的上是誤會,那我主可否假途滅虢,順道而下,血洗了你的柴桑,也可以當做誤會?”
孫權的額頭上,汗珠顆顆滴落,砸在腳下的塵土中,飛濺起一個個小坑。
“呂蒙……”
“孤早有嚴令,不可與大乾皇帝為敵,更不可輕起爭端。”
“呂蒙不遵軍令,擅自行動,本該嚴懲的。”
“既然死在了大乾皇帝的刀下,也算是罪有應得……”
孫權看著巨鯤頭頂上那盔明甲亮,排布整齊的弓弩手,除了忍氣吞聲,他彆無選擇。
“好!”
聽到孫權的話,蔣乾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還要請郡侯相幫。”
他的目光,在孫權身後的兩千鐵甲軍的身上掠過:
“想必郡侯已經知道,我主大乾皇帝已選中尚香郡主為皇後,命蔣乾前來迎接她回江夏。”
“不知此事,可難為否?”
尚香?
孫權的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