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造物主是真的偏心,心情好的時候會選中一個幸運兒,把資源卯著勁的往身上堆,以至於每個方寸之地都是頂配中的頂配,vip中的svip。
古之君王,除了大清的同治、光緒這少數幾個苦逼之外,那都是閱女無數,啥極品美女沒摟過?
眼界高到無法想象,卻仍然會有周幽王的烽火戲諸侯、唐明皇的從此君王不早朝。
可見,在極品之中,肯定還有超品。
……
“汙汙汙……”
在京津鐵路線上,一聲汽笛響徹原野。
一列火車的車頭冒著黑煙,吭哧吭哧的穿過永定河鐵路橋。
在列車最後一節,是專設的包廂,裝潢十分華麗,一應設施應有儘有,仆婦忙忙碌碌,實際卻是隻為一人服務。
靠背沙發椅上正端坐著一個絕代佳人,此時正手掩書卷,出神的看著窗外。
正是深秋時節,老秋風帶著霜碴在野地裡可勁兒灌,吹得枯枝亂搖,塵土紛飛。日頭也被層雲遮住,再看不到亮瓦晴天。
往遠了瞧,整個白洋澱就像是一張死人臉,灰淘淘的黃,沒有一丁點的生氣與血色。
佳人吐氣如蘭,忍不住一聲歎息:自己的命運,就如同眼前這荒蕪的白洋澱一樣,淒切衰敗,身事成了無根草,
身事如此,國事亦如此。
張勳複辟,是為倒行逆施,本以為可以在天津租界冷眼旁觀,且看他起高樓、且看他宴賓客,且看他樓塌了。
結果卻沒有想到,站在橋上看西洋景的人,自己也成了西洋景的一個構成部分。
一道敕令,父親大人就樂顛顛的雙向奔赴,做著重回中樞、恢複高官顯爵的大頭夢。
此時卻才終於信了那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
父親大人已經站錯了一回隊,落得一個被通緝的下場,隻能全家躲入天津衛的法租界。
好容易風頭過了,隻要再活動一番,就能恢複正常生活,結果卻是再來一次。
待張勳複辟失敗,更何以自處?
退步說,即便複辟成功,在清宮當中的生活就會美好嗎?
恐怕不然!
那保慶皇帝必是張勳扶持的一個傀儡。
甚至都趕不上漢獻帝,很大可能會是楚義帝熊心、小明王韓林兒。
到時候,自己恐怕就是被錯配三家的蔡文姬。
倒不如是一個生在關東的農家女,嫁一個身強力壯的莽漢子,在房前坡後開荒二十畝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落雪之後就貓冬。男人備好藥條槍,有胡匪來時就開打,她在後麵給裝子藥。
同生共死。
自好過現在的伶仃轉蓬……
列車過了馬家樓、玉泉營之後,就算進入京城了。
依次經由永定門、左安門、廣渠門、東便門,就來到了設在崇文門外的京城車站。
列車剛一停穩,站台上早已等候多時的辮子兵,即麵朝外在包廂前站成兩列,行持槍禮。
大紅的氈毯一直鋪到了一輛豪華定製版帕卡德六號汽車的後座車門前。
包括《京報》、《京津時報》、《國民報》、《國風日報》、《亞東新報》、《民立報》等在內的二十八家大報館,以及七八十家小報,都有記者在場。
甚至一向悶聲低調的“鬼報”都派員扛著相機腳架前來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