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咣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在這個封閉、壓抑、充斥著罪惡氣息的辦公室裡炸裂開來。
所有的絕望,所有的哀嚎,所有的掙紮,都在這一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不是普通的推門聲,甚至不是敲門聲。
那是某種沉重、堅硬的物體,攜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以一種毀滅一切的姿態,狠狠地撞擊在厚實的牆壁上所發出的悲鳴。巨大的衝擊力讓空氣都仿佛震顫了一下,門框四周的灰塵簌簌落下,像是一場突如其中來的微型雪崩。
年久失修的門鎖在巨大的動能下瞬間崩斷,扭曲成一個怪異的角度,金屬零件像出膛的子彈一樣四散飛濺,打在牆壁上發出“劈啪”的脆響,甚至有一顆螺絲釘擦著齊鵬飛的耳邊飛過,帶起一陣勁風。
厚重的木門並沒有完全敞開,而是因為合頁的斷裂,歪歪斜斜地倒向一邊,重重地拍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鈍響,激起了一層嗆人的陳年灰塵。
一股凜冽至極的寒風,裹挾著走廊裡黑暗的冷氣和冬夜特有的肅殺,像是一頭咆哮的猛獸,順著破開的門洞瘋狂地灌了進來。
這股冷風瞬間吹散了屋內那股令人作嘔的燥熱和淫邪氣息,讓人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台燈劇烈搖晃,燈泡閃爍了幾下,差點熄滅。
昏黃的光影在牆壁上瘋狂亂舞,如同群魔亂舞的鬼影,讓屋內的氣氛頓時更加詭異。
於曼妮正蜷縮在牆角,雙手死死護著自己的衣領,絕望的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她的喉嚨已經喊啞了,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痙攣。她原本以為,下一秒迎接她的將是地獄,是那個畜生的臟手,是她一輩子都洗刷不掉的恥辱,是她人生的終結。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咬舌自儘或者撞牆的準備。
然而,
這聲巨響,就像是上帝之手,硬生生地劈開了她頭頂那片漆黑的天空。
她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停止了哭泣,甚至忘記了呼吸。耳朵裡嗡嗡作響,那一瞬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是天花板塌了,或者是地震了,又或者是神明顯靈了。
她機械地緩緩抬起頭,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向那個被暴力破開的門口。
逆著走廊裡昏暗的光線,一個高大、巍峨、如同鐵塔般的身影,正站在那裡。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棉大衣,衣角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還在微微擺動,上麵似乎還沾著未化的雪花。他的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但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擋住了所有的風雪,也擋住了所有的邪惡。
那雙眼睛……
哪怕隔著幾米的距離,哪怕光線如此昏暗,於曼妮依然能感受到那雙眼睛裡射出的光芒。
那不再是平時那種溫和、深邃、帶著點壞笑的目光。
那是火。
是兩團正在熊熊燃燒、足以焚燒一切罪惡的業火!是修羅降世般的殺氣!
是劉青山!
在看清那個身影的一刹那,於曼妮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緊接著,一股巨大滾燙的熱流從心底噴湧而出,瞬間衝垮了她所有的防線,那是死裡逃生的狂喜,是委屈到了極致的釋放。
“哇——”
她想哭,想大聲喊他的名字,可是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
“嗚嗚嗚——”
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在他把自己從長征飯店趕走的時候,在他為了朱霖而無視自己的時候,她曾恨過他,怨過他,覺得他是個負心漢,覺得他是個冷血的混蛋。
她甚至想過這輩子再也不理他。
可是現在,當她在地獄的邊緣苦苦掙紮,當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全世界都拋棄了她的時候,那個曾讓她傷心、讓她絕望的男人,就像是一個踏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從天而降!
那種狂喜,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像是黑暗中的旅人看到了燈塔,像是瀕死之人重新吸入了一口氧氣。
她看著劉青山,眼淚流得更凶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但那不再是發抖,那是激動的戰栗。
因為她知道,隻要這個男人站在那裡,就算天塌下來,他也頂得住!
他是她的男人!
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這一刻,於曼妮在心裡發誓,不管以後怎麼樣,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哪怕讓她做一輩子沒名沒分的小三,哪怕讓她給朱霖端茶倒水,她也認了!
隻要能留在他身邊,隻要能被這個男人保護,讓她死都願意!
與於曼妮的狂喜截然相反,
此時此刻,齊鵬飛的腦子裡隻有一片混亂的轟鳴。
他正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精蟲上腦、即將得逞的巔峰狀態。他的手已經抓住了於曼妮的手腕,那種細膩溫熱的觸感,他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接下來征服這個高傲大小姐的快感,甚至已經開始規劃未來作了於家女婿後的宏偉藍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就像是一盆液氮,直接澆在了他燒紅的欲望上,發出滋啦一聲響,讓他瞬間從雲端跌落穀底。
“啊!”
齊鵬飛渾身一哆嗦,那種生理性的驚嚇,嚇得他差點當場軟掉,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猛地轉過頭,脖子因為扭得太急而發出一聲脆響,差點扭傷。
誰?
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狗東西,敢在這個時候壞老子的好事?
不知道這是學生會的地盤嗎?不知道我是齊鵬飛嗎?
他眯著眼睛,看向門口那個黑乎乎的身影。
待看清來人是劉青山時,齊鵬飛先是一愣,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宕機。隨即,一股比剛才更猛烈的怒火,混合著惱羞成怒的暴戾,瞬間衝上了天靈蓋。
劉青山?
怎麼會是他?
這個陰魂不散的窮鬼!
這個該死的鄉巴佬!這個隻會寫幾句酸詩的臭老九!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齊鵬飛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隨即,一種領地被侵犯、尊嚴被踐踏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中午在飯店被羞辱的場景,想起於曼妮為了這個窮鬼拒絕自己的樣子,再看看現在……
自己褲子都脫了一半了,眼看就要把這個女人拿下了,眼看就要成就好事了,結果這時候他卻像個幽靈一樣冒了出來。
這算什麼?
這算是捉奸嗎?
不!
齊鵬飛在心裡咆哮:老子才是官二代!老子才是這裡的王!這棟樓、這個學校,甚至這個城市,都是老子的地盤!規矩是老子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