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麻醉槍!”有人在喊,可負責保管麻醉槍的人早嚇得躲進了值班室,鎖著門不敢出來。
李釗還躺在虎園門口,胳膊上的血順著地縫往裡頭滲,腰和沒受傷的胳膊也添了新傷,不知是死是活。
有個年輕飼養員想過去拉他,剛蹲下身,就見老虎又掉頭往回跑,就像是被血腥味引著,直往李釗那邊去。
“彆過來!”那飼養員急了。
畢竟如果自己不反抗的話,怕下一秒老虎就將自己吞到了肚子裡。
他抓起地上的鐵鏟就擋,老虎一爪子拍過來,鐵鏟“當啷”飛出去,飼養員被掃得撞在牆上,半天爬不起來。
陽光將李釗叼了起來,甩飛出去。
這突然的墜落感和撞擊,讓李釗再次醒了過來。
當他看清楚眼前一幕的時候,認為自己現在還不如暈死過去呢。
李釗嚇得手腳並用地往後挪,身上上的疼都顧不上了,隻可惜效果甚微,半天都沒有移動半米。
他嘴裡胡亂喊著“彆咬我……我錯了……”。
可陽光現在哪還聽得進去。
它腦袋晃得更厲害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纏得難受。
有個穿製服的園警總算擠了過來,舉著電擊棍往陽光身上懟。
“啪”的一聲,陽光渾身一抽,卻沒倒下,反倒被激得更凶了。
猛地轉身撲向園警,園警趕緊往旁邊滾,警帽掉在地上,被陽光一腳踩扁了。
周圍的遊客尖叫著往花壇後麵躲,有個小夥子想爬樹,剛扒住樹乾,就見陽光撞過來,樹晃了晃,他“咚”地摔在地上。
好在這時陽光已經轉身去了彆的地方,所以沒有再顧及到他。
這時,混亂裡不知誰喊了句“往猛獸區跑!那邊有隔離欄!”。
陽光像是聽見了似的,真往猛獸區的方向竄。
那邊的隔離欄是鋼筋焊的,本以為能擋一陣子,可它瘋了似的撞上去,“哐哐”響,欄杆上的漆都掉了,有根細點的鋼筋竟被撞彎了。
欄裡頭的獅子被驚得直吼,隔著欄杆跟陽光對吼,整個動物園裡全是喊聲、哭聲、獸吼聲,攪在一塊兒,比炸開的鍋還亂。
李釗被後來趕過來的人抬上了擔架,他胳膊上的血還在流,胸腔和胳膊上的傷也火辣辣地疼,臉白得像紙,盯著老虎發瘋的方向,嘴裡還在嘟囔“藥……藥怎麼沒用……”。
然而其他人卻都沒搭理他。
陽光還在亂撞,它撞開了鹿苑的木門,鹿群嚇得四處亂竄,有隻小鹿被它蹭了一下,摔在地上崴了腿。
它像是累了,又像是被藥物折騰得難受,突然停下腳步,站在空地上直喘氣,肚子起伏得厲害,眼神裡那股凶勁慢慢褪了點,竟透出點茫然來。
可沒等它緩過神,又有人舉著棍子衝過來,它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又吼起來,轉身往人群最密的地方衝過去。
動物園太大,剛剛遠離虎園的阮未遲並沒有立刻看到這一幕的發生。
就在她往外走,想要去找陽光被他們帶到哪裡的時候,卻遇見了一位熟人。
“哎?”慌忙中的阮未遲並沒有發現對方,直到被拽住了胳膊,“小阮?”
阮未遲聽著熟悉又陌生的稱呼,疑惑地回過頭,怔了一下,“以寧哥哥。”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見他的稱呼,許攸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
他平日裡都是好說話又溫柔的樣子,所以眉峰微微蹙起就非常地明顯。
隻是現在的阮未遲沒有心情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