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宴側頭對阮未遲低聲道:“彆怕,待在車裡彆動。”
話音未落,他已經推開車門,身上那股剛在車內流露的溫和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商界多年形成的冷厲氣場,像一把出鞘的寒刀,瞬間割裂了庭院裡的靜謐。
“劉伯父。”陸青宴算是保持禮貌地喚了聲。
然而對麵的劉總絲毫不給他麵子。
雙手背在身後,眼神陰鷙地盯著駛來的賓利車,周身散發著久居上位的蠻橫氣場。
“陸青宴,我還以為你要躲到天黑才敢出來。”
劉宗的聲音帶著五十多歲男人特有的沙啞,卻刻意拔高了音量。
他的目光越過陸青宴,直直射向車內的阮未遲,從她的發梢一直打量到她攥著衣角的手指,那毫不掩飾的審視和輕蔑,讓阮未遲感覺到了深深的敵意。
陸青宴側身擋住劉宗的視線,腳步往前邁了半步,將自家車的車門徹底擋在身後。
雪鬆香氣混著庭院裡的梔子花香,卻被他周身的冷意逼得變了味。
“劉董,私闖民宅,按《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條,可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罰款。你劉氏集團好歹也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企業,何必做這種違法的事?”
對於劉宗,他也收起了剛剛的禮貌。
“違法?”
劉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放聲大笑,笑聲裡滿是嘲諷,“我女兒被你耍得團團轉,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瘦了整整十斤,你倒好,帶著彆的女人逍遙快活,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他突然收住笑,臉色一沉,眼神裡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陸青宴,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講法律的,是來跟你算人情賬的!”
陸青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當然知道劉宗指的是什麼。
劉麗娜已經很不好對付了,她的父親更加纏人。
“我與劉麗娜隻是商業夥伴關係。”
說商業夥伴都已經是留情麵了。
膽敢用那些肮臟齷齪的手段傷害他妹妹。
陸青宴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從未給過她任何錯誤暗示,每次她表達超出朋友的心意,我都明確拒絕了。”頓了頓,“或者你可以讓我們當麵對質。”
陸青宴對待劉麗娜的感情他問心無愧。
“當麵對質?”劉宗往前逼近一步,五十多歲的人腳步不算穩健,卻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女兒現在躲在房間裡哭,連飯都不吃,你讓我怎麼帶她來跟你對質?
陸青宴,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沒給過她希望?
你們兩個那麼長時間的相處都是假的?”
“還有,你們經常在一起處理公司的事情,難不成這也是假的!”
彆的也就算了,最後一句話,對方明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劉麗娜的公司是項目的下遊供應商,幫她解決問題也是為了確保合作順利推進,沒想到這些正常的商業往來,竟能被劉宗曲解成了示好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