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區萬籟俱寂,隻有路燈在寬敞的車道上投下淡黃的光暈。
裴延徹脫下沾染了夜露的外套,在傭人的指引下走向主臥。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他眉宇間帶著倦意,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異常清明。
他推開房門,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看向大床上安睡的周芙萱。
她的長發散在枕畔,身子側臥著,月光描摹著她柔和的輪廓。
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那一刻,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目光貪婪地流連在她臉上。
芙萱似乎豐潤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看來在這邊過得不錯。
裴延徹微微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坐下,床墊微微下陷。
他伸手將她頰邊一縷碎發彆到耳後。
或許是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周芙萱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
裴延徹呼吸一緊,還未來得及收回手,就對上了一雙警覺的眼睛。
“誰?”周芙萱嚇得往後縮了縮。
“是我。”他立即俯身,溫熱的手掌輕撫她的肩膀,聲音溫柔。
“芙萱,彆怕。”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芙萱緊繃的肩膀才鬆懈下來,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
“你大半夜坐在這裡不出聲,是想嚇死誰?”
裴延徹順勢按下床頭燈開關,暖黃的光線照亮彼此的臉。
“抱歉,我隻想安靜地看看你,沒想吵醒你。”
他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聲音柔軟了幾分,“還有孩子們。”
周芙萱借著燈光,看清他眉宇間的疲憊,以及下巴的青色胡茬。
她沒了睡意,撐著手臂想坐起身。
裴延徹見狀,立刻伸手扶她,另一隻手拿起旁邊的軟枕,細致地墊在她腰後,讓她靠得舒服些。
“你坐十幾個小時飛機飛過來,就為了看我和孩子一眼?”
周芙萱忍不住問。
裴延徹望著她,神態自若地解釋。
“我明天下午在悉尼有個合作項目要談。”
“我想著悉尼距離新西蘭不遠,便來看看你和孩子們。”
這個借口實在算不上高明。
堂堂日盛集團CEO,若非金額極大的項目,根本無需跨國奔波。
大多事務都可交由副總處理。
更何況從奧克蘭到悉尼坐飛機也得三四個小時,這怎麼都算不上近。
裴延徹分明是找了個由頭,跨越重洋,來看她和孩子們。
她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不過她沒有戳破,隻是輕聲道。
“你現在去看舟舟嗎?”
“不著急,”裴延徹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她臉上,舍不得挪開。
“我想多陪陪你......還有我們的兩個寶寶。”
周芙萱想著他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自己也曾答應過他陪產的請求,便輕輕點了點頭。
“芙萱,”他的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寶寶們現在睡了嗎?”
周芙萱安靜地感受了一下,隨後搖頭:“我也不知道呀。”
“現在沒動,大概是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