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聽聽嗎?”裴延徹小心翼翼地問,帶著幾分期待。
周芙萱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裴延徹欣喜地單膝蹲跪在床邊,大手輕輕地覆上她圓潤的肚子。
他微微俯身,將側臉貼在她當然肚子上,閉上眼睛仔細聆聽。
隔著薄薄的睡衣,似乎能聽到裡麵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
他心底湧起一陣奇異的悸動。
“寶寶,我是爸爸。“他輕聲道:“很抱歉,爸爸沒能時刻陪著你們,但爸爸很愛你們。”
“等爸爸忙完了手上的事,一定不會再缺席你們成長的每一個時刻。”
他用指腹極輕地撫過,溫柔叮囑:“還有,你們要乖乖的,彆讓媽媽難受,知道嗎?”
周芙萱垂眸,看著蹲在自己身前,對著肚子絮絮叨叨的男人。
“寶寶才丁點大,就開始吃爸爸畫的大餅。”
“不是畫餅。”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這是承諾。”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辦到,絕無虛言。”
“哦。”周芙萱慵懶地拉長了尾音,突然移開視線,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那邊進展怎麼樣了?”
提到正事,裴延徹神色微凝,直起身坐回床邊。
“如今算是徹底攤牌了,但他依舊否認所有事與他有關。”
“意料之中。”周芙萱淡淡道:“你父親那種人,能承認才怪。”
“反正,你也不打算用法律手段將他繩之以法,不是嗎?”
她很清楚,董事長謀害親子這種驚天醜聞一旦爆出,對日盛集團的打擊就算不是毀滅性的,也會使其元氣大傷。
豪門內部的肮臟齟齬,哪怕再惡劣,也必須在高牆內自行消化,絕不能成為公開互相攻訐的武器。
否則隻會兩敗俱傷,讓外人得利。
所以這場鬥爭,注定隻能在暗處進行。
裴延徹:“嗯,所以我不打算再在尋找證據上浪費時間。”
“當務之急是架空他在集團的權力,將他取而代之,把那些依附他的蛀蟲徹底清理乾淨。”
周芙萱:“那你加油。”
裴延徹看著她:“被調換血樣、偽造鑒定的事,我已經告訴了母親。”
“她知道了真相,明白自己當初錯怪了你。”
周芙萱搶先開口,態度明確:“她是想跟我道歉嗎?我不接受。”
雖然徐宗蘭被裴誌遠害得很慘,但這不是自己需要原諒她的理由。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來打擾你。”他堅定承諾。
“你什麼都不用想,安心在這裡養胎就好。”
連日奔波和對付裴誌遠時,積壓的疲憊,在確認她和孩子們都安好後,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環境太過安靜舒適,身邊又是他最為牽掛的人,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困意便難以抵擋。
他陪著周芙萱說了會兒話,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成了斷斷續續的應答。
周芙萱說著話,發現旁邊沒了聲。
她側過頭,看到裴延徹竟然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睡著了。
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綿長。
那張平日裡冷峻的臉,在睡夢中顯得柔和,但也能看出深深的倦怠。
他大概,是真的很累了吧。
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隨手拉過一旁的薄毯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