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韻剛從電梯出來,走入康複中心一樓大廳,便看見休息區的真皮沙發上一個熟悉身影。
那人穿著黑色大衣,敞開著,露出裡麵的灰色毛衣,黑色長褲。
表哥?
宋樂韻心裡咯噔一下,腳步頓住。
蕭霆嶼緩緩站起身,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步履從容地朝她走來,嘴角噙著一抹看似和煦溫柔,實則未達眼底的笑意。
“哥。”宋樂韻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樂韻。”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如果我沒記錯,你這個時候,應該在意大利準備你的巡演。”
“怎麼?舞台搬到美國這家康複醫院來了?”
宋樂韻被他言語中的質問激起了逆反心理,挺起胸膛,踩著高跟鞋迎上前,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嗬,我愛去哪就去哪,我爸都管不了我,你管得著嗎?”
說完,她企圖從他身側徑直走過,手腕卻被他輕巧地攥住。
蕭霆嶼臉上的笑意沉了下來,那雙桃花眼微眯,盯住她。
“裴家那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在這裡做康複,沒錯吧?”
宋樂韻腳步被迫停住,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都甩不開。
她惱火地抬頭,怒視他:“你既然都查清楚了,還問什麼?”
“我查到的,和你親口承認的,是兩回事。”
蕭霆嶼眉頭微蹙,將她拉近了些,壓低聲音:“我聽說那家夥以前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追求過你。”
“你彆告訴我,你真讓那種貨色拿下了?”
當初沈逸年接近宋樂韻時,他就有所耳聞,隻是懶得理會。
在他看來,那種身份的癩蛤蟆,心高氣傲的表妹根本看不上。
最多拿來取樂,最終難堪的隻有這些癩蛤蟆。
直到他前陣子因公務去了意大利,原想順道去看看表妹的演出,卻發現她根本不在,經紀人支支吾吾,遮掩她的行蹤。
他稍一調查,就發現她竟長期待在美國,頻繁出入這家私立醫院。
而恰巧,裴家那個因墜馬殘廢的私生子也在這裡做康複訓練。
他立刻意識到不妙,不過他沒有驚動舅舅,而是親自飛過來。
果不其然,很快就在這裡逮到了她。
“怎麼可能!”
宋樂韻像是被侮辱了一般,聲音拔高。
“我根本看不上他,你把我當什麼了。”
“既然看不上,”蕭霆嶼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不止一次。”
“你不僅派人查我,還查得那麼仔細。”宋樂韻又驚又怒。
“你怎麼可以這樣?”
“彆給我打岔。”蕭霆嶼語氣加重,警告道,“老實交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要是不說,我隻能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小舅。”
提到父親,宋樂韻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彆啊,哥,你彆告訴我爸。”
她咬了咬唇,低聲解釋。
“我......我就是覺得,他這次墜馬多少跟我有點關係。”
“我良心過意不去,才來看看他,希望他能儘快好起來。”
蕭霆嶼看著她,眼神複雜。
這個表妹,他再了解不過,“良心”這種東西對她而言,幾乎沒有,更彆說對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