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勒住馬韁,警惕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黃星燁抬手,低聲道:“先彆動,看看情況。”
他的話音未落,蘇媛的手已經不由得將頭上的兜帽都往下方扯了扯。
那馬車上雖然沒有任何紋飾,可是和胡騎對上的幾名護衛腰間一閃而過的玄色腰牌,上麵刻著的暗金麒麟紋,她絕不會認錯。
那是皇室黑龍衛的標識。
像是猜到了什麼,蘇媛的心跳漏了一拍。
與蘇媛共乘一匹馬的柳聞鶯忽然感受到身前的人身子忽然僵硬起來,她以為是蘇媛被那些胡騎嚇到了,於是連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慰道:“沒事,現在是咱們人多,彆怕。”
二人正說著小話,那邊馬車旁的四名護衛卻將圍上來的十幾名胡騎殺了乾淨,沒讓他們靠近馬車絲毫。
這身手,黃星燁看著也是咋舌。
那是誰家培養的護衛擁有如此身手?
許是他們這邊的視線太過強烈,那四名護衛忽然轉頭,目光精準地落在眾人身上。
雖未言語,但是那幾人那股迫人的氣勢已讓黃星燁眾人攥著韁繩的手沁出冷汗。
“來者何人!?”
對麵為首的護衛警惕地看著眼前這一群騎著馬,帶著的刀的眾人。
他們雖不是剛才那些胡人,可是他們卻同樣隨身帶刀啊。
況且,他們周身的氣勢更是一眼便知都是見過血的。
“我們是前麵莊子上的護衛,如今胡騎突破並、幽二州,急行南下,欽州府城封城,我等正要回莊子上。”
黃星燁鎮定回答隻是視線越過那名侍衛,看向那馬車。
這話也是說給對方主人家聽的。
就在他說完話,馬車裡傳來一聲輕響,緊接著,錦簾被一隻瑩潤白皙的修長手指掀開。
“胡騎突破並、幽二州急行南下?這位壯士如何知曉這麼清楚?”
一道溫潤卻帶著穿透力的聲音傳出,這下,兜帽之下的蘇媛臉色再也繃不住了。
這聲音是景弈?
他怎麼又來到了這裡?!
蘇媛下意識抬眼,隻是看著那搭在錦簾上白皙過分不帶一點血色的指尖,心瞬驀的難受了幾分。
想起景弈的兄長,那位狠人怎麼會又一次讓景弈獨自在外,居然還遇見了此等危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個手指的主人終於從馬車中出現,隻見對方披著件素色錦袍,人剛露麵便忍不住咳嗽,咳嗽時又下意識按著心口,那副病弱模樣,他身邊護衛的淩厲形成鮮明的對比。
柳聞鶯一直關注著蘇媛的變化。
就這一會的功夫,蘇媛身子一會鬆一會僵,這很明不對的狀態。
要不是感受到蘇媛的體溫還正常,柳聞鶯都懷疑蘇媛是有什麼傷口感染在這打擺子呢。
她歪過腦袋,將遮得嚴嚴實實兜帽撥了個縫,偷瞄了一眼前方究竟怎麼回事,
結果一眼她就看見那個男人!
這不就那個去年“杏花微雨”……呸!那個去年在珈藍寺和蘇媛站在樹下的男人麼?
柳聞鶯頓時瞳孔驟縮,心道這位怎麼會在這裡!?
難怪蘇媛如今的反應不對,就連她自己都被嚇得屏住呼吸。
這人的身份似乎大有來頭,柳聞鶯還記得對方的護衛差點就要對自己動手那事。
緊接著柳聞鶯便偷偷用眼角餘光去瞄身前蘇媛。
雖然看不見蘇媛的表情,可是柳聞鶯清楚的看見蘇媛握著韁繩的手在微微發抖,露在外麵的下頜線繃得極緊,一直以來的平穩的呼吸也在此時都變得急促。
景弈似未察覺這一行人的異樣,他隻是緩過氣後,目光重新黃星燁他們一群人身上。
自然的,這一群人中還有兩個從頭到尾都被裹得嚴實看不清身形的灰袍人更加惹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