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尋鍋記》
鐵鍋承百味,一夜竟無蹤。
雪映冰痕淺,麩留蹼印重。
熊商徒抱器,水族暗藏鋒。
北冥風波起,寒煙繞舊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爬上醉仙樓的屋簷,後廚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的鍋啊!哪個天殺的偷了我的鍋!"
沐雪瑤正端著剛摘的靈草經過後院,聽到這聲音差點摔了手中的籃子。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廚房,隻見老廚師馬三爺癱坐在地上,花白的胡子一顫一顫,渾濁的眼淚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滾落。
"三爺爺,怎麼了?"沐雪瑤蹲下身,輕輕拍著老人的背。
馬三爺抬起顫抖的手,指向灶台:"雪丫頭...我的祖傳鐵鍋...不見了!"
沐雪瑤這才注意到,平日裡永遠架在灶台上的那口黝黑鐵鍋,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灶台冷清得可怕,連常年不熄的爐火都滅了。
"昨晚睡前我還特意添了柴火,鍋裡燉著今天的湯底..."馬三爺捶胸頓足,"那可是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鍋啊!燉了整整一百年的老湯,就這麼...就這麼..."
老人話沒說完,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三爺爺!"沐雪瑤連忙扶住老人,同時朝門外大喊:"雲辰!快來幫忙!"
正在院子裡練劍的雲辰聞聲趕來,兩人合力將馬三爺抬到廂房。沐雪瑤取出銀針,在老人人中穴輕輕一紮,馬三爺這才悠悠轉醒,但眼神依舊渙散,嘴裡不停念叨著"我的鍋"。
"三爺爺彆急,我們一定幫您找回來。"沐雪瑤柔聲安慰道,轉頭對雲辰使了個眼色。
雲辰會意,兩人悄悄退出廂房。
"什麼鍋這麼重要?"雲辰壓低聲音問道。
沐雪瑤神色凝重:"那不是普通的鍋。據說馬家祖上曾救過一位仙人,仙人賜予這口鐵鍋,用它燉的湯不僅能強身健體,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三爺爺靠著這鍋湯,在皇城站穩了腳跟。"
雲辰摸著下巴思索:"能讓人哭暈過去的寶貝...看來不是普通竊賊所為。"
兩人回到廚房開始勘察現場。灶台周圍的擺設整齊,沒有打鬥痕跡,窗戶也完好無損。沐雪瑤蹲下身,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灶台邊緣,突然停住了。
"雲辰,你看這個。"
雲辰湊近,隻見沐雪瑤指尖沾著幾粒晶瑩的小顆粒。
"冰渣?"雲辰撚了撚,顆粒在他指尖迅速融化。
"現在是盛夏,廚房又日夜生火,怎麼可能結冰?"沐雪瑤眉頭緊鎖,"除非..."
"除非偷鍋的人來自極北之地,或者..."雲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會冰係法術。"
沐雪瑤繼續檢查,突然又發現灶台側麵有幾道淺淺的劃痕:"這痕跡...像是某種尖銳物體刮蹭的。"
雲辰記下這些線索,兩人決定去城中集市打聽消息。皇城西市魚龍混雜,是打聽黑市消息的最佳地點。
正午時分,西市人頭攢動。雲辰和沐雪瑤分頭行動,一個時辰後在茶樓碰頭。
"有線索了。"沐雪瑤一坐下就壓低聲音,"東街新來了個黑熊族的商人,今早突然擺出一口祖傳鐵鍋,要價五百靈石。"
雲辰眯起眼睛:"黑熊族...北方妖族,擅長冰係法術。"
"不僅如此,"沐雪瑤從袖中取出一塊黑布包裹的東西,"我趁他不注意,從鍋上刮了點鏽跡。"
雲辰打開布包,裡麵是幾粒黑色碎屑。他取出一張符紙,念動咒語,符紙燃起幽藍色火焰。將碎屑投入火焰中,火焰立刻變成了暗紅色。
"錯不了,這是百年老鍋特有的火候反應。"雲辰肯定地說,"我們去會會這位熊老板。"
東街儘頭,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熊族大漢正在攤位上吆喝。他渾身長滿黑毛,兩顆獠牙從嘴角伸出,胸前掛著一串獸骨項鏈。攤位中央,一口黝黑的鐵鍋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祖傳秘製鐵鍋,燉湯鮮美,煎藥增效!"熊大力拍著鐵鍋,發出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