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一艘‘船’。”顧星辰突然道,看向腳下這片由兵器山殘骸和“船骸”碎片構成的臨時落腳點,“靠我們自己在這片古路中長途跋涉太危險,也太慢。不屈劍尊的記憶顯示,當年‘啟明聯盟’在此地設有多處前哨和戰艦殘骸。我們必須找到一艘相對完整、還能驅動的上古艦船殘骸。”
他指了指雷梟:“他知道‘破界雷梭’墜毀的大致方位。天罰神殿的‘破界雷梭’專為穿梭險地打造,即便墜毀,核心驅動部分可能還能用,或者……至少能為我們提供修複其他上古艦船的材料和技術參考。”
眾人瞬間明白了顧星辰的意圖——他要利用雷梟,找到天罰神殿墜毀的艦船,以此為跳板,獲取在逆仙古路中行動的交通工具,甚至可能借此反向追蹤神殿殘兵,獲取更多情報!
“可他能信嗎?”墨羽長老冷冷掃了雷梟一眼。
“不需要他信。”顧星辰語氣平淡,“隻需要他怕,怕到不敢說謊,不敢反抗。”
他走到雷梟麵前,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枚複雜的、由劍氣與混沌符文交織而成的灰金色烙印。
“此乃‘混沌劍印’,種於你神魂核心。一念生,一念死,皆在我心。”顧星辰看著雷梟瞬間煞白的臉,“帶我們找到‘破界雷梭’殘骸,若你所言屬實,我可留你一命,甚至幫你驅除體內劍意侵蝕。若敢有異動,或心存誤導……”
他沒有說完,但掌心的劍印散發出的毀滅氣息,已說明一切。
雷梟渾身顫抖,看著那枚緩緩靠近眉心的灰金色烙印,心中天人交戰。反抗?必死無疑。順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甚至……若操作得當,未必沒有反製或逃脫的機會,畢竟他對這片區域的了解,肯定比這些初來乍到者多……
最終,求生的欲望壓倒了一切。他頹然閉眼,放棄了抵抗。
灰金色劍印無聲無息沒入他眉心,融入神魂深處。雷梟身體一顫,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枷鎖與刺痛感縈繞在靈魂中,仿佛隨時會被億萬劍意絞碎。他知道,自己的命,從此刻起,真的捏在彆人手裡了。
種下劍印後,顧星辰又渡過去一縷精純的混沌之氣,助他穩定傷勢,恢複少許行動力。“指路。”他言簡意賅。
雷梟不敢怠慢,強忍著不適,仔細辨認了一下周圍環境——主要是根據記憶中墜落後的方位感,以及遠處幾處特征明顯的巨型殘骸作為參照。片刻後,他指向古路深處某個偏向“左側”、彌漫著淡淡紫色晶霧的方向。
“那個方向……約莫十萬裡外……有一片‘紫晶林’……破界雷梭就墜毀在林外邊緣……我能感覺到……微弱的同源雷力波動……”雷梟的聲音依舊虛弱,但指向明確。
十萬裡,在這空間結構混亂、無法進行長距離瞬移的古路,是一段不短的距離。
“出發。”顧星辰沒有猶豫。他先以混沌之力包裹住依舊昏迷的石嶽,將其負在背上。漣漪經過調息已能行動,幽影的傷勢也穩住了。墨羽長老和璃月狀態相對最好。
一行人離開了這片剛剛經曆大戰的兵器山區域,在雷梟的指引下,向著那片彌漫紫色晶霧的未知地帶進發。
古路之中,無日月輪轉,唯有永恒的昏暗與殘骸。他們穿行在各種奇形怪狀的法則造物碎片之間:有時是半截漂浮的宮殿飛簷,有時是凝固的能量湖泊,有時甚至是一團團不斷變幻形態、散發著哀傷旋律的“聲音化石”。
途中,他們又遭遇了幾次小規模的危險——一些遊蕩的、實力較弱的古路怨靈,被顧星辰隨手幾道混沌劍罡斬滅;一些不穩定的空間褶皺,被提前感知規避;甚至遇到了一處時間流速異常的區域,踏入其中便感覺壽元在緩慢流逝,幸虧顧星辰及時以混沌領域包裹眾人強行衝出。
這些經曆,讓眾人對逆仙古路的危險與詭異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讓他們之間的配合愈發默契。璃月的混沌感知愈發敏銳,時常能提前發現隱藏的危機;墨羽長老的箭矢在古路環境下,似乎也多了幾分毀滅之外的“破法”特性;幽影的隱匿之術在這種環境下如魚得水;漣漪的治療與輔助能力更是不可或缺。
顧星辰則如同定海神針,始終走在最前,以混沌領域開路,以不屈劍意震懾宵小。他一邊行進,一邊不斷吸收煉化著古路中散逸的、稀薄卻古老的法則碎片,鞏固著合體後期的修為,同時加深對【不屈】斷劍和劍骨傳承的理解。
隨著不斷深入,前方那片紫色晶霧越來越清晰。那並非真正的霧氣,而是由無數細小紫色晶體微粒懸浮形成的區域。晶霧之中,隱隱有電光閃爍,傳來微弱的、與雷霆相關的能量波動——與雷梟所言吻合。
“快到了……”雷梟的聲音帶著一絲複雜,既有對即將回到“自己”艦船的期待,更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顧星辰停下腳步,示意眾人戒備。他眉心古玉微熱,混沌感知全力向前延伸,穿透層層晶霧。
他“看”到了——
在一片相對平坦的、由暗銀色金屬地麵或許是某艘巨艦甲板殘骸鋪就)的區域邊緣,一艘長約百丈、通體呈現流線型、表麵覆蓋著雷霆符文的梭形艦船,斜斜地插在地麵上。艦身多處破損,尤其是尾部推進部分損毀嚴重,露出內部複雜焦黑的結構。艦體上纏繞著一些紫色的晶簇,顯然已墜毀一段時間。
正是天罰神殿的“破界雷梭”!
而在雷梭殘骸周圍……顧星辰的感知驟然一凝!
那裡,有戰鬥過的痕跡!而且,不止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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