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的諸位人員來自何處,為何彼此在院中相聚,慕昀自是不知,但他知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也就按耐住心中的好奇,靜靜等著齋慎院中的人前來招呼。
這一等,又是三日。
這一日早間,隨著稚童來到慕昀房前叩門,慕昀打開門後,稚童做了個招手的動作,隨即領著慕昀朝著之前見過若師姐的雅樓而去。
途中,二人並無言語,稚童在前邊一蹦一跳走著,不時追趕著身旁的蝴蝶。
待來到雅樓中,慕昀一邁進堂中,見若師姐坐在左側的檀木椅上,而堂中則是坐著一個披著薄如蟬翼的青衫女子。
這女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眉間一個“月”字形的紅色印記,眉目清秀,八九分佳人身姿,手捧古籍,正翻頁看著。
慕昀見狀,正思慮這女子是何人,卻聽聞一旁的若師姐說道:“翎師弟,這位是本院的秦湘子,秦執事,還不見過?”
慕昀趕緊作揖一禮,口中說道:“見過秦執事,若師姐。”
青衫女子微微點頭,仍然自顧看著手中古籍。
“翎師弟,你之前可是在藍執事手下行伍曆練?”一旁的若師姐突然發問道。
“是。”慕昀回道。
“若是你那位藍執事觸犯了穀中規矩,你看如何處理為好?”若師姐蔑笑道。
慕昀之前不知來這齋慎院中所為何事,但現在聽到這個話題,不由得想紫月穀中內訌一事,他不願熱火上身,便道:
“既然穀中已有規矩,按照穀中規矩辦理便好。”
“你這般不講情麵?她可是帶你入穀之人?”若師姐語帶嘲諷。
“在下對事不對人,無論是誰破壞穀規,就應當按照規製處罰。不知在下這番理解,對或不對?”慕昀朝著若師姐轉了下身軀,抱拳道。
若師姐聽聞,思量片刻,拿起一邊的茶碗,輕抿一口:“據穀中檔案來看,你目前已經是一髓境,可否展示一番?”
慕昀隨即凝氣化形出一個青色氣劍,控著氣劍沿著自己身軀上下環繞飛轉。
正當他以為今日這般考驗已經快結束,卻見若師姐將手中茶碗徑直朝著飛襲過來,此時他再躲避已來不及,若是套上氣盾,亦會敗露功法,便心神一定,將青色氣劍朝著茶碗擊去。
片刻後,茶碗化為齏粉,氣劍亦是消失無痕。
“若師姐,你這是何意?”慕昀佯裝不解。
若師姐則是右手一揚,堂中升起一股清風,將齏粉吹出堂外。
“測試下翎師弟你功法罷了,不必在意。照你這般說來,你日後定然服從穀規行事,不會礙於他人情麵?”若師姐目不轉睛道。
“理應如此。”慕昀微微點頭,見位於堂中的秦湘子仍舊是一語不發,看著書籍。
“你且先回院,之後待我消息。”若師姐話一出口,稚童的身影再次出現,帶著慕昀朝著後院而去。
此時堂中,若師姐起身對著秦湘子斂衽一禮:“秦執事,你看這位翎師弟,可否要留下?”
“此人來曆查明了?生性如何?”秦湘子輕聲道,手中古籍不放。
“據彌城傳來的消息,此人按照規矩行事、少有破規之事,出外探查,尚算行事得體。與那藍執事接觸甚少,功法則是如同方才所見,應當在一髓境左右。”若師姐看著秦湘子臉上平淡神情,繼續道,“那就暫時留下?”
秦湘子不置可否,端坐堂中,神色輕淡。
與此同時,慕昀已經回到院中自己房內,回想起方才一幕,心中揣思:“此地莫非是篩選藍執事手下弟子?雖然我不知其他人來曆如何,但羋若箐與我同出藍執事手下行伍。”
慕昀猜測到此,心中已然定了六七分,不由得更為在意這齋慎院的後續行事。
之後的幾日,不斷有樓中的男女被稚童領著前往雅樓,有些回來,有些則是再也未歸,好在羋若箐被帶走後,在半個時辰之內安全歸來。
經過這麼一出,慕昀默默數了數,樓中應當隻剩下十五人左右。
七日後,當稚童再次來到院中,他一一叩開房門,將諸位召集到院中,童聲童氣道:“諸位,請隨我去影堂。各位運氣好,到時可要認真學著。”
眾人自是疑惑,跟著稚童的步伐前去。
慕昀走到其中,故意走到羋若箐身後。當羋若箐看到慕昀身影,眼中不禁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