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明河並不曾注意到這件事情,直到他經過了這幾日時常買灌漿饅頭的石頭巷附近。
此時的石頭巷附近,如晨起一般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隻是原本是趙娘子售賣灌漿饅頭的攤位所在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個賣吊爐燒餅的攤位。
攤主是一個年輕後生,拿著手中的鍋鏟,從那火爐裡側的頂部,鏟下來幾個剛剛烤好的燒餅。
剛剛烤好的燒餅,因為表層刷了糖漿,灑了芝麻的緣故,此時烤的呈現金棕色,且還殘留著幾個“滋滋啦啦”氣泡。
氣泡爆裂,在燒餅的表層留下不規則,同時也不明顯的印痕,單單是瞧了,便覺得食欲大增。
晌午飯吃的有些早,且吃的是晨起留下的那幾個灌漿饅頭,陸明河自覺腹中饑餓,便掏錢來買上了一個。
燒餅個頭大如海碗,價格卻不貴,隻需兩文一個。
熱氣騰騰的燒餅,剛剛到手,陸明河便迫不及待地咬上了一口。
吊爐燒餅表皮烤的焦脆,一口下去表皮酥香,內裡軟嫩,燒餅中混有椒鹽,吃起來鹹香可口,配上表皮上糖漿的微微甜,格外好吃。
若是對比的話,這個吊爐燒餅做得算是極為好吃的,但不知怎的,陸明河總覺得吃起來還是欠缺了一些。
尤其在吃這吊爐燒餅的時候,陸明河滿腦子想的都是灌漿饅頭……
便越發覺得這燒餅的滋味差了許多。
但此時,斷然是吃不到灌漿饅頭的。
在原地思索片刻,陸明河將手中的吊爐燒餅儘數塞進了口中,接著往前而去。
這裡,是前往瓦子的必經之路。
那他也就應該能買得到想買的吃食。
本著這樣的想法,陸明河腳步發力,步伐加快。
在一盞茶的功夫後,果然瞧見挑著扁擔叫賣的趙溪月。
“脆炸豬皮絲,酸甜油炸丸子……”
聲音清脆卻又柔和,拖長的音調,顯得尤其悠長,大有餘音繞梁之感。
陸明河快步追了上去。
“趙娘子。”
趙溪月聞聲站定,在看到陸明河時,頗為意外,“陸巡使……”
“四份脆炸豬皮絲,四串酸甜油炸丸子。”陸明河開口,在頓了一頓之後,當下又改了主意。
“都各自要上六份吧。”
“好。”趙溪月笑著應聲,“是要裝一起,還是分開裝?”
“裝成兩份。”陸明河道,“平均。”
“好。”趙溪月再次應聲,將扁擔放到路邊空地,半蹲了身,按說定的分量打包。
四個大油紙盒子,即便是方方正正的,仍舊不算好拿。
趙溪月便拿出早先準備好的細麻繩,將油紙盒子一個一個地摞了起來,拿麻繩簡單地捆紮了一圈。
末了,又拿了一串串好的油炸豆渣丸子,遞給陸明河。
“陸巡使時常捧場,這串是贈的,沒有刷糖醋醬的油炸丸子,也彆有一番風味,陸巡使嘗嘗?”
“多謝趙娘子。”
陸明河接了過來。
一串炸丸子,圓潤金黃,吃上一個,表皮酥脆,內裡鮮嫩,清香滿口……
頗為好吃。
對於剛剛審理了一樁案子,得知了真相,且在真相並不令人愉悅的情況下,吃上這麼一份美味吃食,簡直是心靈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