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河怔然,隨即笑答,“正是。”
接著晃了晃手中的竹籃子,“我是來給趙娘子送這個的。”
“那你快請進吧,趙娘子正在等你。”白春柳笑眯了眼睛,“趙娘子還特地做了雪花煎角兒,說要招待你吃呢。”
雪花……
煎角兒?
陸明河雖不明白雪花二字為何會與煎角兒牽扯上關係,但單單聽了名字,就覺得應該十分美味。
而且,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隻要是趙娘子做的吃食,應該沒有不好吃的。
陸明河當下多了許多期盼,衝白春柳拱手,“多謝白小娘子。”
“你太客氣啦。”白春柳嘿嘿笑了笑,引著陸明河往裡走。
蹦蹦跳跳的,更是扯了嗓子衝著廚房喊,“趙娘子,你等的客人來啦。”
趙溪月聞言,將手中剛剛調好的紅薯芡水倒入鍋中,蓋上了鍋蓋。
接著從廚房探出頭來,“陸巡使。”
陸巡使?
開封府左軍巡院的陸巡使?
韓氏和白春柳沒想到來的客人竟然是陸明河,當下有些局促起來。
尤其是韓氏,十分拘謹,“不知陸巡使大駕光臨……”
“韓大娘客氣了。”陸明河態度溫和,語氣柔軟,“不必這麼多規矩,我今日來,隻是來還趙娘子竹籃子的。”
“哦哦。”韓氏急忙往一旁讓了讓,給趙溪月騰了些許地方出來。
趙溪月伸手接過陸明河遞過來的竹籃,“有勞陸巡使跑上一遭。”
接著,又將剛剛出鍋的雪花煎角兒給陸明河打包,“剛做的雪花煎角兒,我多做了一些,陸巡使帶一些回去當了早飯吃吧。”
“隻是還有一鍋在鍋中,估摸著得等上半盞茶的功夫,煩勞陸巡使等上片刻。”
“不著急,趙娘子先忙。”
陸明河此時十分有耐心。
能吃到趙娘子所做的吃食,彆說等半盞茶的功夫了,就算是等上半日,也是值當的。
更何況,趙溪月正在打包的雪花煎角兒泛著金黃色的焦皮,散發著陣陣香氣,隱約能從半透明的麵皮中看得到裡麵鮮亮的顏色。
陸明河覺得口中的唾液在一瞬間激增,不得不咽了一咽。
“咕嚕。”
聲音有些大,即便是外麵有沙沙的雨聲,廚房內有滋啦滋啦,煎角兒漸漸變熟的動靜,這聲音都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韓氏和白春柳覺得頗為正常,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美食當前,這才是最真實的反應。
沒有當下便伸手拈上一個,往口中塞了嘗一嘗滋味,已是說明這位陸巡使有著超強的自控能力。
陸明河本因為自己的這聲咽口水聲有些不好意思,甚至連耳根兒都泛起了紅,但在看到所有人似乎對這件事情絲毫不在意時,才自覺沒有那般尷尬。
輕咳一聲,陸明河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接著去看趙溪月忙碌的動作。
所有的雪花煎角兒,全都用筷子一個一個地夾到油紙上麵,排列整齊後,油紙左右往中間收上一收,在前後折疊起來,以細麻繩鬆鬆地捆上兩道,打上一個結。
如此,既十分方便拿取,同時也不會捆紮的太緊,避免熱氣不能散出而產生哈汽,讓雪花煎角兒變得疲軟,從而影響口感。
等所有出鍋的雪花煎角兒都打包完畢,鍋中的那份也已經完全成熟。
照例沿著鍋邊兒溜上些許油,讓煎角兒底兒變得更加焦脆,片刻後,趙溪月拿了鍋鏟,小心地將所有的雪花煎角兒都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