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祖母剛才不是不餓,現在也不是吃飽了,而是遇到了事情。”
“一件很難辦的事情。”
白春柳揚起小臉,“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祖母這麼憂心,連飯都吃不下去,但我知道,無論遇到什麼事情,祖母都是不用擔心的。”
“因為我長大了,我都會一直陪著祖母,和祖母一起麵對任何事情,保護祖母。”
“如果祖母不認為我長大了,不覺得我有能夠保護祖母的能力,還覺得我隻是一個小孩子的話,那就請祖母為了我,堅強起來。”
“因為,如果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話,就需要祖母的保護,需要祖母的疼愛,如果祖母倒下了,那我該怎麼辦呢?”
韓氏聞言,低頭思忖。
白春柳說得沒錯。
若她覺得白春柳已經長大了,那她就該相信,白春柳能夠陪著她柳還是個小孩子,那她就應該,為了白春柳而堅強起來。
總之,她現在絕對不能一蹶不振。
要想儘辦法,應對這件事情為好。
韓氏抿唇,抬眼看向白春柳,剛好對上她滿是期許的目光。
伸手摸了摸白春柳的小腦袋,韓氏長吐了一口濁氣,重新拿起了不曾吃完的雞蛋灌餅,拿起了湯勺。
“彆說,趙娘子做的雞蛋灌餅和福鼎肉片,當真好吃的很。”
韓氏感慨了一句。
眼見祖母的神態肉眼可見地恢複自然,眉宇之間也少了許多陰鬱,白春柳咧嘴笑了起來,“是吧。”
“尤其是這福鼎肉片的湯,格外清鮮美味,方才我連湯帶肉得喝了足足一大碗,覺得十分過癮呢。”
“你喝了一大碗?”韓氏歪了歪頭,“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白春柳重重點頭,“祖母這麼問,莫不是不信我這飯量?”
“就是因為信你的飯量,才覺得這一大碗有些不大可能呢。”
韓氏刻意頓了一頓,才接著道,“我總覺得以你的飯量,怎麼也得吃上兩大碗才肯罷休的。”
白春柳,“……”
都這個時候了,祖母竟然還要打趣她!
不過這正是足以說明祖母打開了心結,不再那麼意誌消沉。
白春柳咯咯笑了起來。
韓氏被白春柳的笑聲感染,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趙溪月和江素雲在院中忙碌,聽到祖孫二人說笑的聲音,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是落了地。
不管有怎樣的難處,隻要微笑麵對,總能勇往直前。
雞蛋灌餅和一碗鮮美可口的福鼎肉片下了肚,韓氏這先前沒著沒落的心也算安穩了下來。
收拾一番,韓氏沒有歇晌午覺,而是坐在繡架前麵,開始忙碌起來。
而這一忙,便是到了晚上。
待夜色濃重時,韓氏仍舊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白春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乏累的眼睛,“祖母,時候不早,該睡覺了。”
“我繡完這些再睡,你若是困了,便先睡吧。”韓氏又穿了一根線,將旁邊那幾盞,燃著蠟燭的燭芯兒撥弄了一番。
燭火,立刻比方才更加明亮了一些。
白春柳並沒應聲,隻是在韓氏旁邊坐了下來,幫著分線,“是不是薛掌櫃那邊改了繡活的期限?”
要不然,夜晚早已不做繡活的祖母,怎麼又開始熬夜趕工起來?
韓氏稍稍一頓後點頭,“嗯,薛掌櫃是主家改了時日,這活兒便要趕緊一些才行。”
“不過這樣也好,活趕的緊一些,這銀錢自然也就能夠早些到手。”
等拿到手這二十五兩銀子,再加上平日積攢的銀兩,差不多有個七八十兩。
還差了一些。
實在不行,就各處借上一些。
將這銀子給他湊夠。
現在隻希望這林勇瑞能夠說到做到,不要食言。
韓氏忍不住歎了口氣。
南房裡麵的燭火,燃到了子時末時方熄。
晨起,趙溪月與江素雲仍舊早早起床,準備一番後,出門擺攤。
今日售賣的吃食是饅頭。
現做現蒸現賣。
食客們在看到一個一個白嫩的饅頭在趙溪月的手中做出來,又一個接著一個地碼到籠屜上麵,且隨著熱氣的湧出,不斷地散發著濃鬱香氣時,一個個頓時喜出望外。
饅頭。
現蒸的饅頭。
香噴噴的現蒸饅頭,肯定是灌漿饅頭無疑了。
這許久不吃灌漿饅頭,此時還真是想念的厲害,光是看著,想著,這口水便幾乎要流了出來。
食客將口水咽了又咽,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錢袋子,“江娘子,我要五個灌漿饅頭。”
“客官對不住,沒有灌漿饅頭。”江素雲回答。
沒有灌漿饅頭?
食客頓時一愣,“那這都是什麼餡兒的饅頭?”
“梅乾菜扣肉餡兒,麻辣豆腐餡兒,還有紅豆餡兒的。”江素雲介紹,“肉的五文錢一個,素餡兒的則是四文錢一個。”
“客官看看,想要什麼餡兒的饅頭,各要多少個?”
食客聞言,頓時傻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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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乾菜扣肉,麻辣豆腐,紅豆?
這些吃食,單獨拿出來都是認識的,怎的與這饅頭連到一起時,顯得格外陌生?
這些東西,當真是可以當做餡料,做成饅頭來吃的嗎?
不過這話說了回來,梅乾菜扣肉嘛,單獨做成菜來吃的話,是一道滋味不錯的菜肴,做成饅頭的話,無外乎是用饅頭皮包裹了扣肉來吃,滋味應該是不錯的?
麻辣豆腐和紅豆,大約也是同理?
算了算了,不管那麼多,畢竟趙娘子做的吃食,肯定都好吃,就算沒聽過,也可以試試!
食客當下下定了決心,“那就兩個梅乾菜扣肉,兩個麻辣豆腐,一個紅豆饅頭。”
紅豆饅頭,聽著應該是甜口的,嘗一嘗滋味即可,不必要那麼多。
“好嘞!”江素雲應聲,收了銀錢,按食客要的數量給他撿拾饅頭,拿油紙包了遞過去。
“客官慢走,好吃再來。”
“一定。”食客接了油紙包,往一旁走。
一邊走,一邊拿了饅頭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