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石滿滔事跡敗露,給王記饅頭鋪惹來了麻煩,便將這層窗戶紙捅破,把人給攆走,給王記饅頭鋪博得一個好的名聲。
這個王掌櫃,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好。
足見他不是一個簡單的。
但不管怎麼說,當初針對她的的確是石滿滔本人,眼下石滿滔被王記饅頭鋪攆走,也算是她的報複,得到了一點點結果。
趙溪月思索間,耳邊有聲音響起,“趙娘子,江娘子,我買三個梅乾菜扣肉饅頭,三個麻辣豆腐饅頭,三個紅豆饅頭!”
聲若洪鐘,響亮無比。
趙溪月抬頭,果然看到了笑容滿麵的劉三兒。
昨日和袁七打鬥時的青腫還在,配上他此時想笑,卻又害怕牽扯臉上傷痛時齜牙咧嘴時的扭曲,顯得格外滑稽。
最讓人驚詫的,是今日的劉三兒一身嶄新的捕快衣裳,腰間更是挎著一把鋼刀。
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神奇無比。
“劉郎君這是……”
趙溪月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昨日還是街頭小混混,今日竟是成了開封府衙的捕快,這身份轉變,屬實是有些快。
快得讓她都有些難以想象。
劉三兒咧嘴笑了起來,滿臉皆是得意,“托陸巡使的福,讓我在左軍巡院謀了個差事。”
“這往後,我便不是街頭無賴劉三兒,而是劉捕快了,改邪歸正,護得百姓一方平安!”
說這話時,劉三兒下巴高高揚起,自豪滿滿。
自豪自己此時的身份,更自豪他方才說出來的那些詞句。
果然這步入正途是件極好的事情,這腦袋靈光了許多不說,連話都說得一套一套的。
像模像樣!
隻是這有些太像模像樣的,反而顯得他有點過於一本正經。
因而,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劉三兒抓了抓耳朵,嘿嘿笑了笑,“趙娘子見笑。”
“怎會?”趙溪月笑眯了眼睛,“往後劉郎君也算是有個正經職位,每個月按時領工食費,我這裡多了一個穩定的食客,高興還來不及呢。”
就是這麼回事!
劉三兒對這個觀點認可地連連點頭,更道,“所以,今日來趙娘子這裡買上一些饅頭吃,算是慶賀慶賀。”
說著話,劉三兒便拿了錢袋子出來。
錢袋子有些癟,但這些時日的吃喝,還是夠的。
劉三兒動作乾脆,沒有任何遲疑,趙溪月卻是抬手阻攔,“先前說過,劉郎君幫我做事,我請劉郎君吃食,是不必拿錢來買的。”
“是這麼說過,可現在不同了嘛。”劉三兒解釋。
從前他是靠給旁人做活來換銀錢的人,吃趙娘子做的東西也就吃了。
但現在,他是有正經職務,是有營生的人,得堂堂正正地花錢買吃食才好。
“的確是不同。”趙溪月笑道,“所以,今日算是賀一賀劉郎君任職捕快,待往後劉郎君再來花錢買吃食也不晚。”
也就是說,這些饅頭,乃是賀禮。
這一下子讓劉三兒沒有了拒絕的理由,笑著收了下來,也連連衝趙溪月道謝,“我也就不客氣了。”
“多謝趙娘子。”
劉三兒拱手行禮,將江素雲打包好的饅頭收了下來。
離開後,更是迫不及待地拿起其中一個來吃。
麻辣豆腐餡兒的饅頭。
一口下去,紅油滿口,麻辣鮮香,格外美味。
尤其是軟嫩醇香的豆腐之餘,那些爽口且豐富了饅頭滋味的配菜末,吃起來亦是格外可口。
美味!
劉三兒忍不住滿口稱讚。
好吃!
同樣滿口稱讚的,還有程筠舟。
此時的他,已經吃下去了整整四個梅乾菜扣肉饅頭,五個麻辣豆腐饅頭,還有兩個紅豆饅頭。
手中,還捏著一個麻辣豆腐饅頭。
他已經吃飽了。
但是嘴巴還有些餓。
所以此時的程筠舟吃的時候是小口小口,慢慢地品。
一邊細嚼慢咽,一邊喝上一口桌子上的熱茶。
通常情況下,熱茶會讓口中的麻辣感加倍,是不適宜在吃辛辣食物時飲用。
但這麻辣豆腐饅頭雖然麻辣,卻並不嗆口,反而多了許多的濃香醇厚感,用熱茶這麼一激,隻覺得整個嘴巴都變得舒坦無比,後味十足。
連一口茶水下肚之後的咂嘴,都覺得增添了美味感。
總之就是……
舒坦!
程筠舟眯起了眼睛。
但待手中的麻辣豆腐饅頭還剩下半個時,卻也長長地歎了口氣。
正在一旁撰寫這幾日各處巡視狀況的陸明河見狀,眉頭微蹙,“怎麼吃饅頭還吃出憂愁滋味來了?”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程筠舟又是一口歎息。
比方才的那口,還要悠長曲折,聽起來是愁意滿滿。
陸明河瞥了程筠舟一眼,“什麼事情?”
讓程筠舟如此傷神苦悶。
“趙娘子這饅頭都能做出各種各樣的花樣,且各個都這般好吃。”
程筠舟歎道,“若是能將趙娘子娶進門就好了,這往後當真是有吃不完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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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
趙娘子?
陸明河手中的筆險些戳到紙上。
片刻後,再次瞥了程筠舟一眼。
這次,帶了些瞪的意味。
程筠舟有些莫名其妙,“我說錯話了嗎?”
自然是說錯了。
“程巡判,眼下是白天。”陸明河沒好氣道。
“白天?”程筠舟越發有些丈二的和尚,“這白天怎麼了?”
“少做夢。”陸明河一字一頓,尤其是最後一個字,咬的極重。
程筠舟,“……”
程筠舟接著去啃咬饅頭,陸明河卻因為這個話題心中莫名一陣煩亂,連字也寫不下去,乾脆放下了筆,抬腳便往外走。
“陸巡使做什麼去?”程筠舟追問。
“去找羅參軍。”
陸明河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