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活雖不算多,勝在偶有一兩個時,報酬可觀。
同時,也有一些要求。
字體工整清秀,錯處少,看起來要賞心悅目。
因此,宋萬陽不敢有絲毫怠慢,屏氣凝神,專心致誌地抄錄。
這一抄,便是到了深夜。
待郭氏深夜驚醒,瞧見外間仍然亮著燭火,宋萬陽仍舊是抄書時,當下心疼無比。
尤其看到宋萬陽眼圈因為酸澀而泛紅,不得不時不時地伸手去揉,為了醒神,旁邊放著一盆冷水,偶爾拿了巾子去沾些水,拍一拍臉頰時,郭氏忍不住咬緊了嘴唇。
為了這個家,她的夫君,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而她,也實在是有些無用。
身無一技之長,做不得什麼活,唯有做些漿洗縫補的粗活。
但即便是這樣的活,也不是時常有的,需得碰上一些運氣才行。
照這般下去,當真不知道他們家何時才能置上宅子,能在這汴京城中徹底安頓下來……
有風在院子裡麵掠過,卷起滿地的輕塵。
翌日的汴京城,仍舊是豔陽高照,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唯獨陸明河呆在林勇瑞被殺的院落中,低頭思索。
“還在想這件案子?”程筠舟走了進來。
“嗯。”陸明河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但究竟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總覺得整個案子似乎沒有那般簡單。
可縱觀整個案子,無論是從韓氏的口供,周圍住戶的證詞,還是現場呈現出來的證據來看,都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
陸明河有時候,都在懷疑,是不是他多想了一些。
雖說從前經曆的一些案子的確因為他的多心才查出來事實真相,但並不代表這一次就一定是對的。
陸明河一遍一遍地說服自己,可心中的忐忑卻又如同春日裡麵瘋長的青草一般,扼製不住。
兩種想法不斷地拉扯,讓陸明河覺得頭疼不已,伸手去揉兩側的太陽穴。
程筠舟見狀,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從未見過陸明河如此。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陸明河的肩膀,“哎呀,先不必多想了。”
“你這一大早地便跑到這裡來,想必還不曾吃了早飯吧,不如我去趙娘子那給你買上一些吃食?”
沒有什麼事情,是一份美味吃食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是需要兩份!
說罷,程筠舟抬腳便要往外走。
陸明河抬手攔住,沉眸看向程筠舟,“先前打賭是我輸了,還是我去吧。”
程筠舟頓時瞪大了眼睛。
到了這個時候,某位左軍巡使竟是還記得他的這份賭約。
不錯,講誠信!
程筠舟衝陸明河豎了一個大拇指。
更道,“那我在這裡再各處看上一看,換個人來瞧,興許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陸明河都如此誠信履約,那他也不能拖了後腿,需得做點本分內的事情為好。
“好,那此處便辛苦你了。”
陸明河伸手拍了拍程筠舟的肩膀,大步流星往外走。
一路到了汴河大街,往石頭巷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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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地方,陸明河沒先去趙溪月的吃食攤,而是先去找尋了派到石頭巷巡視的那兩位衙差。
“狀況如何?”陸明河問。
“回陸巡使。”衙差回答,“我們在此晝夜巡視,並不曾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或者事情。”
所見所聞,不過都是尋常百姓十分正常的生活而已。
“嗯。”陸明河點頭,“辛苦你們了。”
“此乃我們的本分,陸巡使言重了。”衙差拱手行禮,再次寒暄後,仍舊在石頭巷附近轉悠。
陸明河在原地待了片刻,目光始終盯在石頭巷口。
石頭巷算得上是個不小的胡同,住戶頗多,正值晨起,出門做活、采買日常所需的人頗多。
陸續有人從石頭巷出來,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但也如同衙差所說,並無任何異常。
大約,的確是他多想了。
陸明河歎息,轉身往趙溪月的食攤兒去。
待陸明河走遠後,在巷子口的隱蔽處待了許久的錢豐,這才敢走了出來。
麵色陰沉,眉頭緊皺,不安地將手搓了又搓。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儘快。
錢豐左顧右盼了一番,待看到在石頭巷附近盯守的衙差注意力並不在他這邊時,急忙垂了頭,步履匆匆地離開。
片刻後,宋氏跟了出來。
同樣在巷子口處待了片刻,待錢豐走得遠上一些,她不容易被發覺時,這才快步跟上。
趙溪月的攤位跟前,仍舊食客眾多,使得趙溪月和江素雲忙碌不已。
陸明河沒往前走,打算排在隊伍後麵,卻被眼尖的趙溪月發現。
“陸巡使。”趙溪月笑著打招呼,示意陸明河上前。
“趙娘子。”陸明河拱手。
“方才做吃食時,有一份做得破了皮,影響了賣相,倒也不耽誤吃。”
趙溪月道,“陸巡使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吃一口墊一墊,也嘗一嘗滋味。”
說著話,趙溪月將旁邊用油紙盒盛裝的吃食遞了過去。
陸明河沒有推辭,伸手接過,“多謝趙娘子。”
趙溪月抿嘴笑了一笑,仍舊繼續做吃食。
首先,在平底鍋上鋪上一片用綠豆和秈米一並熬成的米漿攤成的薄且韌的豆皮,倒上一層打散的雞蛋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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