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敘事邏輯……坍塌……】
“意圖”的聲音,不再是冰冷的陳述,而是充滿了雜音的,混亂的信號流。
【無效情節……拒絕……必須注入‘衝突’……】
秦川能感覺到,那股盤踞在他左半身的力量,正在瘋狂地試圖改寫他腦中的“故事”。
“牆上……出現了一隻……螞蟻……”
他模糊的意識裡,艱難地擠出新的情節。
【判定:衝突點!螞蟻將揭示牆壁後的秘密!或,螞蟻是來自異次元的觀察者!】
“意圖”的聲音,瞬間抓住了一線生機,語調都變得高亢起來。
“男人……伸出手指……”
秦川的嘴角,扯出一個血腥的弧度。
“……碾死了……螞蟻。”
【……】
“然後……繼續看牆。”
死寂。
“意圖”的意識,陷入了長達數秒的,徹底的沉默。
就像一台超級計算機,被輸入了一個“1+1=蘋果”的指令,整個核心邏輯都陷入了停滯。
它賴以為生的“衝突”、“轉折”、“意義”,在秦川這絕對的,純粹的,堪稱行為藝術的“無聊”麵前,被徹底粉碎。
那純白色的光芒,開始像雪花點一樣,劇烈地抖動。
覆蓋在秦川左臂上的半透明皮膚,甚至開始出現像素化的,不穩定的色塊。
【係統……過載……】
【檢測到……定義性攻擊……】
【目標:‘虛無’。】
“意圖”終於明白了。
秦川不是在反抗,不是在談判。
他是在用自己的意識,作為一種武器,對“意圖”的存在本身,進行一次自殺式的攻擊。
他要用最極致的無聊,去汙染,去格式化“意圖”這個由“故事”構成的生命。
【你……不能……這樣做……】
“意圖”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了近似於“恐懼”的情緒。
【沒有故事……就沒有‘存在’……我們會……一起消失……】
“那不……正好嗎?”
秦川的右眼,已經幾乎睜不開了。
他的生命力,正隨著血液一同流逝。
“很……公平。”
他放棄了用手去攻擊,因為那太耗費體力。
他把全部的意誌,都投入到了這場精神的拉鋸戰中。
“一個……女人……在織毛衣……”
【毛衣裡藏著藏寶圖!線頭是引爆世界的導火索!】
“意圖”瘋狂地注入設定。
“她織錯了……拆掉……重織……”
【……】
“織了……拆……拆了……織……”
【……停止……】
“三萬年……”
“噗!”
一聲輕響。
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秦川的身體內部。
他那隻純白色的,半透明的左手手背上,突然爆開了一小團白光,像一個燒壞了的燈泡。
皮膚下方,那些光芒組成的“血管”,開始一根根地暗淡、熄滅。
“意圖”的防禦,被攻破了。
“虛無”的病毒,正在順著鏈接,感染它的本體。
【緊急……協議……斷開……鏈接……】
“意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失真。
【剝離……敘事……載體……】
它做出了決斷。
它要逃跑。
哪怕放棄這個完美的“舞台”,也比被這恐怖的“無聊”徹底同化要好。
“想走?”
秦川笑了。
“我還沒……講完呢!”
他用儘最後的意識,死死地鎖住那股試圖逃離的力量。
“一個孩子……在吹泡泡……”
【警告!鏈接無法切斷!角色意誌強度超出閾值!】
“吹一個……破一個……”
【……救……】
“意圖”的聲音,隻來得及發出一個殘缺的音節。
下一秒。
盤踞在秦川左半身的所有白光,仿佛被一個無形的黑洞猛地吸扯。
“唰!”
光芒,以一種決絕而慘烈的方式,從皮膚,肌肉,骨骼中被強行剝離出來。
那不是溫柔的褪去,而是撕裂。
秦川感覺自己的左半邊身體,像是被活生生撕掉了一層皮。
劇痛,遠超剛才的任何一次撞擊。
所有的光芒,瘋狂地向著他的左眼倒灌而回,試圖從這個唯一的出口逃離。
他的左眼,瞬間變成了一個純粹由光構成的,熾熱的漩渦。
“滾!”
秦川的右手,猛地抬起,不是砸,也不是摳。
而是用兩根手指,狠狠地,插進了那個光芒漩渦之中!
“砰!”
眼球,連帶著裡麵瘋狂湧動的光芒,被他硬生生地,從眼眶裡,挖了出來!
那顆純白色的,如同玻璃珠般的“異物”,被他緊緊攥在右手的拳心。
它還在劇烈地閃爍,跳動,試圖掙脫。
但它已經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任何控製。
秦川的左眼眶,變成了一個鮮血淋漓的空洞。
可他卻笑了。
因為,溫熱的,腥甜的血液,正從那個空洞裡,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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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不是光。
這證明,他的身體,徹徹底底,完完整整地,回來了。
【定義……重置……】
一個微弱的,幾乎無法被感知的意念,從他掌心的“眼球”裡傳來。
【角色‘秦川’……權限……恢複……】
【故事……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