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的空氣,仿佛在那一團土黃色光華衝天而起的瞬間,凝固成了琥珀。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眼中隻剩下那團蠕動的、散發著磅礴生命氣息的地脈靈髓。
貪婪,毫不掩飾。
渴望,化作實質。
就連二樓包廂中那幾道築基修士的強大氣息,也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秦川同樣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大地深處的渾厚力量,他體內的靈力甚至都因此而微微躁動。
這東西,足以讓任何煉氣期修士為之瘋狂,讓築基期大能為之側目。
“公子,這……這就是地脈靈髓?”趙尋的聲音在識海中都有些發顫,“好精純的能量,比我當年見過的任何一份都要濃鬱!”
“黑風雙煞,果然是下了血本。”秦川心中回應,目光卻已經從那團靈髓上移開。
他的心,一半是火熱,一半是冰冷。
火熱,是因為開啟秘境的鑰匙就在眼前。
冰冷,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在牌桌上爭奪這件寶物。
他的目光,悄然投向了會場的出口。
那個戴著哭臉麵具的老者,已經完成了交易,正混在人群的邊緣,準備隨時離場。
那塊璿璣宗的殘片,才是他今夜真正的獵物。
石台上,夜叉麵具人享受著全場狂熱的目光,他張開雙臂,如同擁抱這股由貪婪彙聚成的風暴。
“地脈靈髓,底價,兩千中品靈石!”
他聲音洪亮,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滾油。
“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百中品靈石!”
“現在,開始!”
“兩千一百塊!”
夜叉麵具人的話音未落,二樓“地字一號”包廂便迫不及待地傳出了報價。
“兩千五百塊!”
地字三號包廂那清冷的女聲緊隨而至,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淩厲,仿佛要將之前在鐵片上丟掉的顏麵,全部找回來。
“兩千六百塊。”另一個包廂,“天字二號”中傳出一個沉穩的男聲,不急不緩,卻寸步不讓。
價格,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以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速度瘋狂飆升。
“三千!”
“三千二!”
“三千五百!”
下方的散修們,早已聽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顫。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財富了,每一次報價,都足以買下他們全部的身家性命。
秦川坐在角落裡,像一個局外人。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微塵尋蹤陣”的感知上。
一張無形的網,以他為中心悄然鋪開。
網中,有兩條線被他牢牢鎖定。
一條,是那個正悄悄向門口移動的哭臉麵具老者。
另一條,則是二樓那個怒火中燒,瘋狂報價的地字三號房。
“公子,那老狐狸要走了!”趙尋急切地提醒。
“讓他走。”秦川在識海中安撫道,“現在跟出去,就是活靶子。拍賣會結束前,我們不能動。”
“可是……”
“放心,他跑不了。”秦川的感知中,那老者的氣息已經被他牢牢記住,如同黑夜中的一盞孤燈。
“地字三號房的那女人,好像也盯上他了。”
“哦?”秦川心中一動。
“她的神識,有意無意地掃過那老頭好幾次了。嘿,她肯定也回過味來了,覺得自己被當猴耍了,想找回場子呢。”趙尋的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那更好。”秦川的嘴角,在黑布下微微勾起。
有築基修士當先鋒,去試探那老狐狸的深淺,再好不過。
他要做的,是當那隻跟在螳螂與蟬之後的黃雀。
場上的競價已經進入白熱化。
“四千五百塊!”地字三號的女聲,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怒意。
“四千六百塊。”天字二號的聲音依舊沉穩。
“五千!”地字三號的女修,幾乎是吼出了這個價格。
整個會場都為之一靜。
五千中品靈石,這已經是一個足以讓中型宗門都傷筋動骨的恐怖數字。
天字二號包廂,也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權衡。
夜叉麵具人眼中精光大盛,正要開口。
就在此時,一個沙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從大廳前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響起。
“我出一件東西,外加三千中品靈石。”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全身都籠罩在寬大黑袍裡的身影,看不清樣貌,也感知不到修為,仿佛一個行走的影子。
以物易物,在高端拍賣中並不少見,但敢於打斷築基大修的競價,這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有著絕對的底氣。
地字三號包廂裡,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迸發,毫不掩飾地壓向那個黑袍人。
可那黑袍人卻仿佛毫無所覺,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裡。
石台上的夜叉麵具人也是一愣,隨即高聲道:“這位朋友,不知是何物,可否讓大家一觀?”
黑袍人沒有說話,隻是屈指一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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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在了夜叉麵具人的手中。
夜叉麵具人拔開瓶塞,隻看了一眼,臉色就瞬間變了。
他立刻用神識與某個存在交流了片刻,再抬起頭時,看向那黑袍人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凝重。
“九轉清魂丹一瓶!”
夜叉麵具人高聲宣布,聲音裡帶著一絲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