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沒答,他從袖裡抽出一支筆,筆杆烏黑,筆尖發白。
“鹽筆。”他說,“我寫不動你這店的規矩,我隻寫味。”
趙振宇盯著那筆:“寫味能乾啥。”
來人說:“能把那頁字引出來。”
胖廚子急了:“引出來做什麼,字也是味,熬久了就香。”
來人看他:“你把規矩當香料,規矩把你當鍋。”
胖廚子張嘴,又閉上。
裁決官開口:“你要引,就引。”
來人點頭,他往前一步,把筆尖貼到鍋沿,筆尖落下時,鍋裡那層油花輕輕一顫。
“鹽出。”來人低聲說。
鍋麵翻出一圈漣漪,金油花聚到一處,凝成一個小點,那個點黑得發硬。
趙振宇盯著那點,呼吸卡住。
那不是渣,那是一個字。
封。
封字一出現,鍋裡的甜香立刻被壓住,廚房裡那股氣變沉,連零的小勺子都抖了一下。
黑狼低罵:“封店。”
來人沒看黑狼,他盯著鍋裡的字:“你看,字沒化。”
趙振宇咬牙:“那你還引出來。”
來人說:“不引,字在湯裡發酵,等它漲開,鍋就先被封住。”
胖廚子臉色發白:“封住了還怎麼吃。”
來人看著他:“你就彆吃了。”
胖廚子想罵,又不敢。
零盯著那個封字,她小聲問裁決官:“老板,它不好吃嗎。”
裁決官說:“鹽太重,不好。”
零點頭:“那丟掉。”
來人抬眼看裁決官:“丟掉,它是回執。”
趙振宇冷笑:“回執也下鍋了,還回什麼。”
來人把那張淡金紙抬起來:“回的是席,執的是門。”
他把紙翻過來,紙背麵浮出兩個字,像剛被油擦過。
主賓。
趙振宇嘴裡發苦:“主賓是誰。”
來人沒答,他隻抬手,輕輕敲了敲陶罐。
罐裡傳出一聲悶響,像有人在裡麵敲碗。
咚。
零眼睛一亮:“有人。”
來人說:“不是人,是鹽客。”
黑狼往前逼了一步:“你帶他來。”
來人看著她:“他在路上,我隻是提前到。”
趙振宇盯著門,他問:“主賓從哪來。”
來人指了指鍋:“從你湯裡來。”
胖廚子一聽,整個人都炸了:“湯裡還能生人。”
來人看他:“你熬了天理,天理就會長出新天理。”
他頓了一下:“新天理,先學封。”
趙振宇聽得心口發涼,他抬頭看裁決官。
“老大。”趙振宇聲音啞,“要不要把鍋掀了。”
裁決官看了他一眼:“掀鍋,是認輸。”
趙振宇咬牙:“那怎麼弄。”
裁決官沒答,他轉頭看零:“你剛才想吃鹽引。”
零點頭:“香。”
裁決官說:“吃。”
來人眉頭一跳:“你真讓她吃。”
裁決官說:“她說不好喝,才是規矩。”
來人沉默,他把陶罐推到零麵前:“吃一口,彆整塊。”
零抱住陶罐,直接抬起來往嘴裡倒。
來人伸手去搶,零已經咕咚咽下去一片,她舔了舔嘴。
“脆。”零說。
趙振宇心裡一緊,他盯著零的肚子,生怕又冒出黑洞。
零打了個嗝:“淡。”
她說完那一個字,鍋麵猛地一抖,那個封字被水汽衝散,像被衝洗。
金油花退了一圈,鹹香落下去,甜味浮上來。
胖廚子眼睛發直:“淡了。”
黑狼皺眉,她低聲說:“規矩被壓了。”
來人盯著鍋,聲音壓得更低:“不是壓,是換。”
趙振宇盯著來人:“換成什麼。”
來人看向零:“換成她的口。”
零把勺子塞進鍋裡,舀一口,嘗完點頭:“好喝。”
鍋裡那股氣立刻溫順,像被拽住脖頸。
來人吐出一口氣,他把鹽筆收回袖口。
“現在能談了。”來人說。
趙振宇冷笑:“談什麼。”
來人看向裁決官:“談席。”
裁決官問:“席怎麼開。”
來人說:“主賓要坐首位,他不坐,門不散。”
趙振宇罵了一句:“他要是坐了,我們還吃什麼。”
來人看著趙振宇:“你們吃客。”
趙振宇一愣:“什麼意思。”
來人指了指桌布上的那行字:“你寫的今天吃席,你沒寫吃什麼席。”
他抬眼看裁決官:“食譜把空白當邀請。”
裁決官的眼神沒變,他隻問:“主賓是誰。”
來人沉默半息,他把木牌翻過來,牌背刻著第二個字。
裁。
趙振宇瞳孔一縮,他嗓子發乾:“裁什麼。”
來人說:“裁味。”
他抬手指鍋裡那團被衝散的封意:“也裁規矩。”
廚房裡安靜了一瞬,連湯的咕嘟聲都輕了。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步子不快,每一步都踩在同一個點上。
咚。
咚。
咚。
那腳步停在門口,門板輕輕震了一下。
門外有人開口,聲音溫和,字裡卻帶著刀口的冷。
“打擾。”
“我來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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