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情況是,哈丹大叔肯定不會放心讓他們兩個人留在這裡的。
而且,他也知道這個季節,草原上的牧民事情都很多,也不可能陪黃璿找這種不一定存在的東西。
“這樣吧,”祁明遠放輕聲音,像哄孩子似的望著黃璿說道,“等過兩天,我們多叫上幾個人,準備齊全了,咱們再來。‘蘇魯克’又沒長腿,跑不了的。”
見黃璿還是不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剛才打傷了頭狼,這畜生最記仇。咱們現在人困馬乏的,實在不是好時機,再加上你又受了傷。”
黃璿聽後,睫毛顫了顫,終於垂下眼睛,可那微微發抖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不情願。
這一幕,哈丹大叔也看在眼裡,他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孩子啊,賽裡木湖的晨露都記得你走過的每一步。你為草原做的,比春天的雨水還要多。要是你這隻南飛的鴻雁折了翅膀,叫我們這些老骨頭怎麼對得起長生天的恩賜?”
哈丹大叔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眶都紅潤了。
巴圖聽後,搓著粗糙的雙手也開口勸道:“黃專家啊,您就像草原上珍貴的金雕,可不能折了翅膀。這會兒正是母狼哺育幼崽的時節,餓急眼的狼群比冬天的白毛風還凶險。”
說著,他拍了拍腰間的牛角號:“下回我多叫上幾個年輕力壯的巴郎子,帶上驅狼炮和獵犬陪您來。到時候彆說‘蘇魯克’草,就是把整座山翻過來都成!”
“好吧!我們回去!”黃璿最終,沒在堅持。
雖然她執著,但她也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其實是給彆人帶來了麻煩與擔憂。
隻是在轉身的一瞬間,她停了下來,不舍地看了眼身後的山。
“我答應你,我肯定會陪你來的!”祁明遠也是在這一刻,再次做出了承諾。
這是他來到草原後,主動做出的第三個承諾。
“好!這可是你說的!”黃璿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般,急切地確認道。
她下意識伸手拽住了祁明遠的衣袖,生怕他反悔似的。
雖然這次進山沒能找到“蘇魯克”,但祁明遠的承諾像一劑良藥,瞬間撫平了她心頭的遺憾。
她一直在擔心祁明遠會突然離開草原,如今有了這個承諾,至少短期內他肯定會留下。
畢竟下一次進山,還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呢。
這次出了這事兒,她下回想要再進山,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祁明遠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學著牧民的樣子用力拍了拍胸膛:“放心,咱們湖北人不騙湖北人,說話算話,一口唾沫一個釘!”
他故意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逗得黃璿終於露出了笑容。
黃璿轉向哈丹大叔,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行了個標準的蒙古族禮:“哈丹大叔,給您和鄉親們添麻煩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真誠的歉意,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露珠。
這件事確實是她考慮不周,為了那株可能存在的“魯克”草,讓這麼多牧民放下手中的活計,冒著危險進山尋她。
想到這裡,她的耳根微微發燙,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