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便到了第二天，這天是農曆12月30日，也就是俗稱的大年30，除夕。
早上一早，蓀父蓀母就開始忙碌起來，準備給祖先上墳用的東西。
常德天氣跟李東老家差不多，冬季也經常有霧。雖然已經早上8點半都過了，但濃鬱的霧氣讓得屋外的能見度僅僅隻有十來米。
蓀父昨晚就有交代李東今天要去上墳祭祖，所以李東難得沒有睡懶覺，早早的起床吃早飯。
等到李東吃完早飯，在院落裡抽飯後煙時，蓀父蓀母提著祭祖需要的祭品走了出來，招呼李東出門。
蓀一寧因為懷孕的關係，隻能待在家裡。好在有小謝等育兒團隊的人照顧，不需要李東他們操心。
一行三人踩著濕潤的青石板路往村後山走去，濃霧像浸了水的棉絮壓在肩頭。
蓀父拎著竹籃走在最前麵，籃子裡碼著整隻的臘豬頭、新蒸的米糕，還有用紅紙包好的線香紙錢。
蓀母攥著塊藍布手帕，時不時抬手擦擦眼角，嘴裡念叨著列祖列宗保佑。李東抱著用紅布裹著的祖宗牌位跟在最後，能聽見自己踩在枯葉上的沙沙聲，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倒顯得山道愈發寂靜。
轉過第三道山彎時，霧氣忽然稀薄了些。蓀父在一片向陽坡前停下腳步，這裡錯落立著七八座青石墳塋，最中間那座墓碑上蓀氏先祖xxxx四個字被雨水衝刷得有些模糊。
蓀母從籃裡取出米糕擺成蓮花狀，蓀父點燃三柱線香插在碑前，青煙剛升起來就被山風吹散了。李東學著二老的樣子跪在蒲團上磕頭。
磕完頭，李東把攜帶的香、蠟、黃紙、鞭炮等東西一一拿了出來。
李東先將香和蠟點燃，然後每份分成三根插在墳前的土裡。隨後，李東拿起黃紙，一張一張地燒著。
正在這時，一陣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中年男子走在最前方，後麵緊跟著一名中年婦女和一對年輕男女。
“大哥，大嫂。”中年男子衝著蓀父喊道。
蓀父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回應道，“喲，是老二啊，你們往年不都是吃過午飯才能上墳嘛，今年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中年男子叫蓀軍，是蓀父的弟弟。
蓀軍笑著走上前，解釋道，“嗨，今年閒得時間有些多，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就早點來上墳。”說著，他身後的中年婦女和那對年輕男女也走上前來，依次和蓀父蓀母打招呼。
蓀軍自己開了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經常忙碌得家都沒時間回，但今年因為一些情況，公司效益一般，沒往年那麼忙了。
蓀軍是個迷信的人，在去寺廟裡燒香拜佛後，負責解簽的大師告訴他，他今年的運氣之所以一般，是因為往年虧欠了祖先們。於是，在大師的建議下，他今年一改常態，不僅早早的來了，還準備了豐厚的祭品燒給先人們。
蓀軍帶來的祭品確實豐厚，除了整隻的臘雞臘鴨，還有用紅綢布蓋著的酒壇子。他媳婦在一旁幫忙擺祭品，嘴裡還念叨著讓祖先們保佑來年生意興隆。那對年輕男女是蓀軍的兒女，兒子穿著筆挺的西裝，女兒則穿著時尚的大衣，兩人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李東，兩人非常好奇這位又高又帥的男人是誰。特彆是其中的女生，在看見李東時，那眼睛裡閃爍著的光芒簡直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她時不時地偷偷瞟向李東，心裡猜測著這個男人的身份和來曆。
蓀父看著蓀軍帶來的祭品，打趣道，“老二，你這是把超市都搬來了啊。”
蓀軍挺著大肚子，笑嘻嘻的說，“孝敬祖先嘛，多點就多點嘛，我又不差那幾個錢。”
“爸，紙錢已經燒完了，我們什麼時候放鞭炮。”李東走上前來問道。
蓀軍看了眼李東，疑惑的問蓀父，“大哥，這位帥小夥是誰啊。”
蓀父拍了拍李東的肩膀，笑著介紹道，“這是李東，一寧的丈夫，咱們家的女婿。”蓀軍聽後，眼睛一亮，連忙走上前握住李東的手，熱情地說道，“原來你就李東啊，早就聽大哥大嫂提起過你，今天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我是一寧的二叔，你也一樣喊我二叔就是。”
李東謙遜地笑了笑，回應道，“二叔過獎了，我也常聽爸媽提起您，說您是個能乾的人。”
不遠處的那對男女在聽到李東和蓀軍的聊天內容後，男生麵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而女生則是有些失落，心裡暗道，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看上眼的帥哥，結果竟然是堂姐蓀一寧的老公，真是倒黴。
蓀軍拉著李東的手，又寒暄了幾句，這才鬆開手，轉身招呼自己的兒女過來，“來，快過來見過你們堂姐夫。”
那對年輕男女這才收起各自的心思，走上前來，男生率先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拘謹，“堂姐夫好，我是蓀曉明。”
女生也小聲地喊了句“堂姐夫好，我是蓀一萱。”隻是那眼神裡還是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李東微笑著點頭回應，目光溫和地落在兩人身上，“曉明、一萱，很高興認識你們。”他的聲音沉穩而親切，讓原本有些拘謹的兩人不自覺地放鬆了幾分。蓀曉明撓了撓頭，露出靦腆的笑容，而蓀一萱則偷偷抬眼看了李東一眼，臉頰微微泛紅，隨即又低下頭去。
蓀父見狀，笑著打圓場道，“都是一家人，彆這麼拘束。李東啊，你二叔可是難得這麼早來上墳，今天咱們就多陪他聊聊天。”
蓀軍連忙擺手，“大哥，你這說的哪裡話，咱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當然要多聊聊。”說著，他從籃子裡拿出酒壇子，掀開紅綢布，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來，李東，嘗嘗你二叔帶來的好酒，這可是特意為今天準備的。”
李東接過蓀軍遞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讚道，“好酒，醇厚而不烈，二叔真是有心了。”
蓀軍聽得哈哈大笑，拍了拍李東的肩膀，“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以後咱們一家人要多走動走動，增進增進感情。”
蓀父也點頭附和，“老二說得對，一家人就是要多聯係，這樣感情才不會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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