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匠脊椎突然爆出骨裂聲,像被踩斷的枯枝。用儘全身力氣,拖拽著傻兒子下半身。
他抓著傻兒子褲腿的手指被靴底碾過,嚎叫一聲仍舊不肯放手。
三輪車輪胎上,銅鑰匙串在攤位上叮當亂響。
一條拇指粗的細長鐵鏈,拴住傻兒子腳踝
當相澤燃衝進包圍圈時,穿著油膩圍裙的壯漢正擰著傻兒子的腦袋,猛然浸進泔水桶。
附近的鄰居都知道,那孩子智力永遠停留在六歲,哪裡懂得反抗,正用指甲摳著地上的醬油漬傻笑。
鎖匠的哀嚎,傻兒子的嘎嘎傻笑,被施暴者怪聲怪調模仿著。
其餘人加重下拳力度作為呼應,殘酷循環。
“滾!滾蛋!”
相澤燃掄圓了書包,圓眥雙眼,撕裂怒吼著驅趕。
然而大排檔的油煙混著血腥味,糊在相澤燃睫毛上。
周圍嘻嘻哈哈逗弄著,不以為然。
老板娘倚在村口違建的彩鋼棚下,咧嘴噴吐著瓜子皮:“拉走拉走,給他拉走!”
“哢嚓”一聲脆響,鎖匠栽頭倒下。
腿骨像芹菜般折斷,為首的大排檔老板一腳將他踢翻。
相澤燃激憤呐喊,猛然頂向老板。老板啤酒肚一彈,相澤燃倒退幾步跌撞在牆上。
“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呢,敢管我的閒事兒!”老板活動著脖頸,揚起巴掌,砸向相澤燃。
“嗖”一聲破空,金屬鑰匙擦著老板太陽穴飛過,釘在相澤燃胳膊旁。
不遠處,一直靜立在自行車旁的少年,悄無聲息展開行動!
周數轉了轉手腕,眉眼下壓閃過陰戾:“你那隻手,敢落下去,我就讓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嘎嘎嘎嘎——”傻兒子莫名爆發出一連串怪叫。
老板收攏眼睛,死死打量著周數。喉嚨滾動間,手掌快速抹掉額頭血跡。
“你算什麼東——”
狠話還未說完,裝滿木炭的烤架轟然傾覆,砸向老板麵門!
火星如霰彈迸射,帶起一陣嗆人濃煙。
人群中闖進一陣熱風,周數已如鬼影般貼住老板後背。
那串釘在牆上的鑰匙,被他攥在手中,尖端在老板眼前一閃而過。蒼白嶙峋的手掌下麵,搖晃著一隻貓咪掛件。
相澤燃扶著牆壁緩慢起身,看到囂張壯碩的大排檔老板。
不知何時,脖子上頂住一把鑰匙——而釘在牆上那把,已經消失。
周數斜睨掃過眾人,手中的鑰匙頭,冷冷劃過老板下顎。
鑰匙尖端擠壓住頸部動脈,眼神傲慢漠然:“你這巴掌敢打下去,毆打他人造成輕微傷,我就以《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22條起訴你。他們父子驗出輕傷,你們直接轉《刑法》234條故意傷害罪!”
見大排檔老板緊張的吞咽口水,周數嗤笑,突然壓低聲音:“你兒子剛才踹上去那三腳,也可以按《條例》第17條從重處罰——你這可是教唆未成年人違法……”
周數震懾住蠢蠢欲動的老板,周圍虎視眈眈盯著他手上的鑰匙。
“啪啪啪”老板娘扔掉手裡的瓜子,趿著拖鞋快速衝了過來:“小兔崽子,放開我老——”
周數指間下壓,幾乎陷進肉裡。
老板連忙擺手休戰:“停停停。”
周數轉了轉手中鑰匙圈,視線停留在違建地塊:“消息傳得倒是挺快,拆遷款你也得有命花!勸你一句,拆遷政策明文規定突擊違建零補償!你這鋼筋水泥砸下去,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