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相澤燃下意識咧開嘴大笑起來。他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的唇舌再次能夠言語,他清了清嗓子,喉結滾動,清朗的笑聲響徹晨間。
笑著笑著,嘴角陡然下沉,他張了張嘴,顫抖著強忍住悲痛,將眼淚憋了回去。
“數哥!我這次回學校,班主任絕逼給我小鞋穿!”
周數從他背後探出頭來:“怕不怕!”
“怕有個蛋用哈哈哈哈哈!老子乾死他!”
“小睽,最後兩年!等你高考之後,我帶你走。”
“哈哈哈數哥,我哪也不去,我等你環遊世界後,回來找我!”
“相澤燃!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看整個世界!”
“好!看他丫的!”
那一年,相澤燃以年級第五的成績,升入初二。
而村子裡的矛盾,悄然構建成戰場,每時每刻不斷升級著戰事。
相老爺子去世後,陳舒藍隻在小院裡待了四天,便又回到遠郊忙起了生意。
相澤燃想尋個機會與母親詳談,然而不論是陳舒藍還是相國富,仿佛刻意躲避著這個敏感的話題。兩人佛不見佛,一個在木材廠,另一個則是留在了相家老宅。
這天晚上,相澤燃剛剛準備入睡。猛然聽見“哢嚓”一聲脆響,繼而嘩啦啦落地。
相澤燃快速翻身下床,推開門,院子裡除了月光,還有碎裂一地的窗玻璃。
腳邊,是半塊磚頭,暗紅色還裹著泥。
“誰他媽乾的!是人你就彆藏著掖著,大半夜乾你媽缺德事!”
四周寂靜極了。胡同裡暗暗的沒有任何人影,就連狗叫聲都沒有響起。
相澤燃背後發毛,氣呼呼的摔上大門,吧嗒吧嗒走回臥室剛要上床,轉念一想,從床地上掏出一根甩棍攥在手裡。
清晨,他睜著充斥著血絲的眼睛準備去上學。
剛走到狗爺的保安亭附近,一盆糞水兜頭從牆上潑了下來。
相澤燃巴掌抹掉臉上的臭水,一衝一登翻身上了牆。
然而牆上連個鬼影都沒抓到。
相澤燃在家屬院的房頂上來回巡視,觀察每家每戶的狀況。
正憋著火氣想把人找出來時,隻聽遠處的周家老宅裡,傳出一聲短促的口哨聲。
“嘛呢。”是周數。
“數哥,我他媽讓人暗算了。”
相澤燃左右要換衣服洗個澡,乾脆從牆上直接跨步,跳到了周家的屋頂上。
“下來。”
相澤燃一撐胳膊,筆直雙腿掄圓躍下。
周數扇了扇鼻子前麵的臭味兒,壓下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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