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向下滑動通訊錄,指尖帶著破釜沉舟的力道,點中另一個號碼——幾乎是瞬間就被接通。
“怎麼著?”徐哥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戲謔的寵溺,“小玩具這麼快就玩膩了?還以為你玩瘋了,把正事兒都丟腦袋後邊了。”
“小玩具丟了。”劉新成嗓音乾澀沙啞,語速快得像在囈語。
緊接著,他眉毛猛然挑動,聲音壓得又低又狠:“拆遷的消息,板上釘釘了。給我盯死那兩個人!出半點岔子,我他媽生吞了你。”
聽筒裡傳來徐哥漫不經心的吐煙聲,煙氣似乎都能順著信號飄過來。
他哼笑一聲,話題陡轉:“哎我說橙子,你知道你現在特像什麼嗎?”他故意頓了頓,帶著惡劣的笑意,“像剛他媽死了老公的小寡婦。”
劉新成喉嚨裡發出低沉瘮人的桀桀冷笑,聲音卻一本正經:“糾正一下,徐哥。”他一字一頓,“是、鰥、夫。”
“操——!”徐哥笑罵一聲,“行,爺們兒!早點歇著吧,彆自己嚇自己了。這邊我的人眼珠子可都瞪著呢。”
“嗯。”劉新成應了一聲,聲音沉悶得如同熄滅的炭火。
徐哥剛要切斷通話——
“——誒!”一聲突兀的叫停猛地從劉新成喉嚨裡擠出。
呼——嗚——
電流雜音裡的風聲驟然放大,無比清晰,淒厲地灌入聽筒,呼嘯著,撕扯著。
仿佛劉新成此刻,正站在某個陡峭孤絕的懸崖風口,下一刻就會被那狂風拽入深淵。
徐哥心臟猛地一跳,幾乎是本能將手機死死按在耳朵上,仔細分辨聽筒裡任何細微聲響。
他屏住呼吸,聲音壓得異常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我在。橙子,無論如何,徐哥一直都在。”
聽筒裡,隻剩下那令人心悸的風聲。
劉新成沉默許久,似乎淺淺笑了一聲。
緊接著,忙音毫無征兆地傳入耳膜——“嘟——嘟——嘟——”
冰冷、單調、毫無生氣。
徐哥手指一抖,煙灰陡然跌落。在他昂貴西褲上燙出一個黑窟窿。
一分鐘後,扔在副駕座位的手機屏幕幽幽亮起,徐哥拿起一看,是一條沒有任何署名的短信息:
【便民街,中興網吧。再派個兄弟,盯死周家那條小狗。】
徐哥扶額苦笑,很快在鍵盤上敲擊回複:
【操心好你自己吧!橙子!彆真他媽成了鰥夫!】
打完這些字,引擎低吼一聲,徐哥握住冰涼的方向盤,猛打車輪。
車身劃破濃稠的夜色,凶狠紮進前方那條幽深、昏暗、仿佛沒有儘頭的長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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