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年味漸散,一切再次回歸於平靜。
相澤燃在家休養兩日後,溜溜達達回到了金街。
推開網吧玻璃門刹那,暖流裹著濃重的煙味迎麵撲來。
他條件反射收緊袖口掩住口鼻,揮手驅散渾濁的空氣。
“你這幾天沒開窗通風了?煙味都滲進牆裡了!”
李染秋正用抹布擦拭著鍵盤縫隙,聽見推門聲頭也不抬:“你怎麼來了,沒在家多休息兩天。”
“我都快開學了,這零工打不了幾天了。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李染秋習慣性地將劉海彆到耳後,視線沒有離開鍵盤。
“上次讓你跟陳金牙去,是我考慮得少了。以後,我們這些事不會牽連到你。”
她話裡有話,藏著顧慮。
相澤燃將外套重重甩向椅背,金屬扣砸在塑料凳上發出悶響,驚醒了角落打盹的老顧客。
“你真這麼想?”
他故意將尾音咬得很重,目光掠過李染秋指節。
她動作明顯一滯,抹布在回車鍵上反複擦拭。
相澤燃擰緊眉頭,語氣愈發尖銳:“他是他,我是我!你們看他臉色乾嘛?”
這話激得李染秋摔下抹布,轉身不再理他。
不知為何,今天生意比往常冷清,已近正午,大廳仍空著許多座位。
李染秋正埋頭敲著計算器,按鍵聲劈啪作響。
相澤燃不耐煩地催促:“彆算了,先去吃飯。”
“給我帶份炒餅,來頭蒜。”他補充道。
李染秋聞言挑眉,甩了個白眼:“一份炒餅總共掙幾塊錢啊,還得搭頭蒜。”
“那改肉炒餅總行吧?”
相澤燃奪過計算器,順勢用胳膊肘把她頂出吧台。
“今兒話這麼多,該不是生理期吧?”
李染秋慢悠悠穿上外套,斜挎包在肩上晃了晃,腳尖蹭著台階邊緣。
“你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相澤燃沒有抬頭,“你來大姨媽的日子?”
“我他媽給你一拳的日子!”
李染秋一個箭步撞開吧台擋板,拳頭裹著風聲狠狠砸向相澤燃後背。
她泄憤般踹翻垃圾桶,哐當巨響中混雜著零散垃圾的滾動聲,最後甩給相澤燃一道白眼,摔門而去。
相澤燃漫不經心劃開手機屏幕,當瞥見日曆上那個被紅圈標記的日期時,瞳孔驟然收縮。
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拇指重重按下通話鍵。
“喂,哪呢。”電話接通後他直切主題。
聽筒裡傳來陳驍懶洋洋的聲線,背景音是嘈雜車流聲:“有事兒說事兒。”
“不忙回店裡一趟唄。”
相澤燃用肩膀夾著手機,隨手翻著收銀台的賬本。
“老板娘快炸窩了。”
陳驍嗤笑時帶起電流雜音。
“店裡倆老板,哪他媽來的老板娘!”
引擎轟鳴聲突然變大。
“我這忙著約會呢,今個估計回不去。你倆好好看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