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君子之約,何不將你的情緒向周數和盤托出?”
“他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小睽同學,前路雖遠,但需直麵本心。”
文哥的來信依舊少提軍旅瑣事,字裡行間多是詢問相澤燃的課業進展,關切田欣彤等舊友近況。
倒是相澤燃總忍不住主動提起劉新成。
講那間紋身店的經營起伏,劉新成那些驚動金街的壯舉,以及這人與周數之間莫名建立的微妙默契。
相澤燃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信紙邊緣,那遒勁清晰的筆跡像刀刻般紮進視線。
他忽然鬆開手指。
任由信箋飄落桌麵,整個人如同被抽走脊骨般滑進椅背,姿勢透出幾分頹唐。
向周數直接說?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那豈不是直接承認自己不堪其擾、繳械投降了?
相澤燃想了又想,乾脆逃避似的將信紙仔細疊好,收進書包裡。
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怪念頭!
文哥和劉新成,不愧是發小,都喜歡管他叫“小睽同學”……
早自習鈴聲剛停,李笑笑便麻利收完了全班的作業。
她將一摞作業本整整齊齊地疊好,走到周數座位前,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把作業本砸在周數的課桌上。
“最近心情不錯?”
李笑笑將手肘懶洋洋地壓在作業本上,歪著腦袋打量,周數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
話音剛落,還未等周數作出反饋,前座的朱嶠便將腦袋探進兩人中間。
“把周數作業給我抄一下。”
他邊說邊伸手去夠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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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笑打掉他伸向作業本的手,擰了擰眉。
“晚上又打遊戲去了?!”
朱嶠嬉皮笑臉露出標誌性的四酒窩,手指卻靈活地繼續翻找。
“懶得做,又沒什麼難度。”
不料李笑笑突然鉗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
“甭找了,他壓根兒就沒寫!”
“不然你以為我站在這,是在等什麼。”
“沒寫?”
“可以啊周數,你也開始享受墮落啦?”
朱嶠朝著周數擠眉弄眼,手腕突然一痛,被李笑笑猛地推走。
緊繃神經隨著周遭噪音的平息逐漸鬆弛,周數微微活動發僵的頸椎。
架在課桌邊緣的手臂突然有了動作!
食指與中指靈巧地曲起,從堆疊如山的教科書縫隙間,悄然勾出一張對折的信箋。
信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鋪陳開來。
字體方正粗獷,每一筆都仿佛用儘全力,透著一股子莽撞又蓬勃的生命力。
“文哥:春加黍穀,展信佳。”
相澤燃平日裡性格粗糙不羈,卻在字裡行間流露出一股獨有的細膩天真。
他不僅會特意收集部隊相關消息,更像個絮叨的老友般,惦記著“文哥”的健康起居。
最巧妙的是,他總能把劉新成的最新動態,不著痕跡地編織在其他友人的趣聞軼事中。
以這種含蓄方式,寬慰“文哥”對於發小的牽掛。
周數每一封都仔細閱讀,反複咀嚼,幾乎要暗暗生出某種嫉妒來。
原來他那個總是對自己躲閃的“小睽”,竟能在旁人麵前卸下所有防備!
周數從筆袋中摸出那根進口鋼筆,在草稿紙上反複練習著另一種筆跡。
“親愛的小睽同學:紙短情長,見字如晤。”
“……既有君子之約,何不將你的情緒向周數和盤托出?他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小睽同學,前路雖遠,但需直麵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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