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銀行內,塵埃落定的寂靜裡,熒看向鐘離,輕聲發問:“那麼,算是個好結局嗎?”
鐘離頷首,語氣帶著釋然:“非常好。在我手中多保留了一段時間的「神之心」,似乎也失去了意義。”
派蒙繞著鐘離飛了半圈,忽然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如果一切混亂都到了沒法收場的地步,你就會親自出麵,用神力最後為璃月壓服一次危機?”
“當然,而且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女士」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指尖把玩著發梢,“唉,但現在看來,就好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會迅速變得成熟一樣,這座名為璃月的城市,在「神的死亡」麵前,也已經有所成長……”
“此次所有事件的最終解決方式,令我感到超乎預期的滿意。”鐘離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緩緩道來,“世外隱居的眾仙……他們所知的信息最少。但他們先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製,又在危難時願與七星合作,最後還嘗試理解了民眾的心。”
他看向「女士」:“這位「女士」,作為冰之神派來完成「契約」的使者,在我的要求之下,全程瞞過了她的同僚「公子」,沒有泄露自己所知的真相。”
最後,鐘離的視線落在熒身上,眼底泛起溫和的笑意:“我最後則是以凡人「鐘離」的身份行走,最終也以這凡人身份踐行了璃月的傳統。這趟旅途,感謝你與我同行,旅行者。”
“以上種種,都在我計劃之內。唯一超出我預想之外的……是「璃月七星」的行動。”他頓了頓,語氣裡添了幾分讚許,“我對他們的期待,原本與仙人相同,守護璃月即可。但他們最終交出的答卷是……借此機會取代神明,利用我「死」之後的真空期,迅速掌控璃月的所有權力。”
“欸——?”派蒙瞪大了眼睛,“聽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
“哈哈……我倒覺得這樣很好。”鐘離低笑出聲,“這也是我曾經一邊擔心為時過早、一邊隱約期待終要到來的事……是對我這個舊日神明的真摯踐行。”
“喂,那我呢?”一直被冷落在旁的「公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憤憤不平,“你們把我耍得團團轉,不向我表達一下歉意嗎?”
「女士」嗤笑一聲:“嗬嗬……不如對你說聲謝謝吧?你的「攪局」其實也是「局」中的一部分,岩神應該感謝你的精彩演出才是。若不是你創造了仙凡與魔神一戰的巨大壓力……那麼岩之神手中這塊把玩了幾千年的石炭——璃月,也無法成為熠熠發光的鑽石。”
“嗯?”「公子」眉頭一挑,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為什麼你站在彆國的神的角度,嘲諷自己的同僚?想打架嗎?”
熒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無奈地開口:“說起來,我也和「公子」一樣被騙了。”
“話雖如此,但你現在是璃月的功臣,我卻要永遠被納入璃月的黑名單了吧?”「公子」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不甘。
「女士」理了理衣襟,不再理會「公子」:“嗬嗬嗬……那麼,「神之心」已到手,閒談也無意義,你我還是先回「至冬宮」覲見女皇吧。”
“唉……好吧,不過我要晚點回去。”「公子」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想與你同乘一條船。”
“哼,請隨意。”「女士」冷哼一聲,彆過臉去。
鐘離適時打破了兩人間的僵持,看向熒和派蒙:“最後,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熒抬眸,目光銳利而堅定,直直看向鐘離:“既然岩王帝君已「死」,那麼他之前簽訂的契約是不是不作數了?”
“以普遍理性而言,確實是。”鐘離坦然回應。
“那麼,我要帶走魈!”
此話一出,北國銀行內的氣氛驟然凝固。就連剛剛還在針鋒相對的「女士」和「公子」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熒和鐘離身上。
可鐘離卻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神色未變,再次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熒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嗬,你彆想給我敷衍過去。按照你的說法,既然岩王帝君已「死」,那麼他之前定下的契約應該不作數了,所以魈現在應該是自由之身,他應該是想去哪就去哪。難不成因為你有龍族的劣根性,將他當成你的所有物,不想放他離開!”
鐘離聽了她的話,反而平靜下來,語氣淡然:“你也說魈是自由之身,那麼他想去哪就去哪,不如問問魈的意思吧。”
說完,鐘離輕喚一聲:“魈。”
話音剛落,一道翠色身影便憑空出現在原地,正是降魔大聖。
“見過……”魈下意識便要行禮,卻被鐘離抬手阻止。
隨後,鐘離將方才與熒的對話簡要複述了一遍,目光落在仍有些茫然的魈身上。
魈先是抬頭望了望鐘離,那雙金色眼眸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算計,隨即又轉頭瞧了一眼滿臉擔憂的熒,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母神,我不能離開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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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張了張嘴,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魈眼底的堅定與懇求打斷。
雖然不知道帝君為何會這般生氣,但此刻若我應下與母神一同離開,恐怕會觸怒帝君,引發他的怒火,屆時引發的後果不堪設想。)魈飛快地掃了一眼身旁看似神色平靜的鐘離,心中暗忖。
“好吧,可……”熒看著眼前執著的仙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千百年的守護早已成了刻在骨子裡的執念,這份對璃月的感情,終究還是束縛了你的翅膀。你真的還能振翅高飛,去看看璃月之外的世界嗎?)
就在這時,派蒙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寧靜:“這不是那個……降魔大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