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充滿了困惑:“欸?這裡是哪裡…我們又回到那個迷宮裡了嗎?但是周圍又不太一樣…那個愚人眾到底搞了什麼鬼?”
左鈺環顧四周,感受著空間中混亂的精神能量,對她們說:“這像是那個球體裡的記憶能量失控後形成的臨時空間,結構很不穩定。”
熒立刻想到了另一個人,她開口說道:“得儘快找到茜特菈莉。”
她又補充了一句:“茜特菈莉可能也在這裡。”
“有道理,茜特菈莉肯定知道怎麼出去。”派蒙讚同道,“那我們抓緊時間,外麵要是塌了,我們可能就永遠也出不去了吧?”
“她會在哪裡呢?”熒看向四周,這個空間太大了,根本看不到儘頭。
“茜特菈莉!”派蒙大聲喊道,但聲音被扭曲的彩色牆壁吸收,沒有傳來任何回音。
“常規方法在這裡好像不太有用,該怎麼辦啊?”派蒙有些著急。
左鈺伸出手,一團柔和的金色光芒在他掌心亮起,他說道:“這個空間是精神力構築的,普通的尋找方法確實沒用。不過,茜特菈莉的精神印記很獨特,我可以嘗試追蹤。”他閉上眼,掌心的光芒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四散而去。
熒的目光被腳下一道流淌的色彩吸引了,那色彩的模式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我看到了那種「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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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補充道:“它似乎在指引我。”
“「色彩」?你是指在那種織物上看到的?”派蒙飛到熒的腳邊,好奇地看著那道光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左鈺睜開了眼睛,掌心的光芒也隨之收斂,他對熒說:“跟著它走吧,我的感知也指向那個方向,茜特菈莉應該就在那裡。”
“沒時間思考了。”熒說道。
“嗯…我跟著你!”派蒙立刻跟上了熒的腳步。
與此同時,在空間的另一處。
茜特菈莉煩躁地看著周圍扭曲的景象,“那家夥竟然敢這樣做?這種秘術沒有被正確發動的話…”
一個溫和的女聲在茜特菈莉的身後響起,帶著一絲笑意,“茜特菈莉…”
茜特菈莉轉過身,看著眼前那個由光影構成的熟悉身影,正是維奇琳。她哼了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以你的水平,留下的記憶碎片不可能隻會複讀傻瓜教程,這個碎片也是有自我意識的吧?”
維奇琳的光影笑了笑,“謝謝誇獎。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茜特菈莉的語氣很急切,她沒有心情敘舊,“現在沒時間敘舊,外麵的山洞就要塌了,我知道這種空間的時間流速和外麵不一樣,但那也撐不了多久。”她緊接著問:“你可以幫我出去吧?”
維奇琳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茜特菈莉竟然沒有想明白啊…現在的我隻是一個記憶碎片,恐怕無能為力呢。”
“什麼意思?”茜特菈莉追問道,“這種空間是可以進行構造的吧?我記得那個迷宮的出口是什麼結構,隻要在這裡也構造一個出口就可以脫身。”她盯著維奇琳,“隻要你告訴我對這種空間進行構造的辦法。”
維奇琳解釋道:“你之前看到的那個迷宮,其實是我集合了許多納塔戰士的記憶才構造出來的。”她繼續說,“當人們在彼此的記憶中留下的印象足夠深刻時,他們的記憶之間便產生了「聯係」。在一同出生入死的戰士之間,這種「聯係」尤為強韌。我用這種「聯係」作為針線,再用那種「色彩」作為布料,這才縫製出了那座迷宮。”她看著茜特菈莉,“如果隻是粗暴地將這種「色彩」與一份孤立的記憶進行糅合,就會變成現在的情況。你被困在了自己的記憶與這種「色彩」相互作用後形成的空間裡,且無法對它進行任何構造。因為沒有可用的「聯係」。”
茜特菈莉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自嘲道:“…哼,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看來這兩百多年我真的沒有好好記住任何人。”
“至少你好好記住我了呀,所以我的記憶碎片才能出現在這個空間。”維奇琳的聲音依舊溫柔。
茜特菈莉撇了撇嘴,“還不是因為你成天找我約架?可惜你已經過世了,就像你說的那樣,隻靠一個記憶碎片無法提供這種「聯係」。”
就在這時,熒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定要找到她…”
“熒?”茜特菈莉愣了一下。
“我們進入我構造的記憶空間時,我順便也借助你們的記憶了解了你們最近經曆的事,”維奇琳微笑著說,“這一次或許你才是被搭救的人哦。我真的沒有料到,兩百年後你的身邊竟然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她看著茜特菈莉,繼續說道:“夜神之國承載著納塔的記憶,而她與夜神之國竟能產生如此強大的聯係,甚至超過我們這些信奉夜神的薩滿。以至於不需要你向她傳授過這種秘術,她也能看到那種「記憶的色彩」。”
“你說什麼…”茜特????莉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維奇琳繼續解釋:“雖然還不知道如何具體使用,但她已經無意間用這種「色彩」在你的記憶裡留下了一筆呢。這一筆足夠指引她跨越隔閡,來到你的記憶空間。這樣,就有可用的「聯係」了。”她眨了眨眼,調侃道:“茜特菈莉,在這裡等待你的不僅僅是「伏筆回收」,也是「超展開」哦。”
茜特菈莉仿佛聽到了遠方的呼喚,喃喃自語:“熒…熒!”
伴隨著一聲呼喊,熒、派蒙和左鈺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這是…我聽到茜特????莉的聲音了,就在前麵!”派蒙高興地喊道。
維奇琳的光影看著這一幕,微笑著對茜特菈莉說:“這次應該是永彆了吧,朋友…我不認為你這兩百年的記憶全都是空白,請好好珍惜它。”
“維奇琳…”茜特菈莉看著她逐漸消散的身影,眼神複雜。
維奇琳的記憶碎片徹底消失了。
“茜特菈莉!”派蒙飛了過來。
熒也走上前,看著她,“終於找到你了。”她接著說,“我們快想辦法出去吧。”
茜特菈莉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三人,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一陣天旋地轉後,眾人發現自己已經被傳送到了遺址的入口處。
“我們是被傳送出來了嗎?那裡麵…”派蒙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和岩石倒塌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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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幸虧出來了!”派蒙嚇得拍了拍胸口。
茜特????莉走到洞口,雙手結印,隨著她一聲低喝,坍塌的洞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封死。
“那些壞蛋呢?”派蒙環顧四周,問道。
茜特菈莉回答:“那個愚人眾的頭目應該和我們一樣,也被困在了那種空間裡。支撐那種空間的外部結構會跟隨整個遺跡一起塌掉,如果他沒有及時逃出來,就永遠沒機會脫身了。”
“即使這樣做也不肯被抓住嗎…”派蒙憤憤不平地說。
“那兩個楓丹人呢?”熒問道。
“我依稀有些印象,他們離得遠,好像沒有被波及到,該不會已經跑了吧?”派蒙猜測道。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那個…你們好…”
“是那個奸商雇傭的家夥!我們快抓住他!”派蒙立刻警惕起來。
艾列爾連忙擺手,“不要誤會!我也沒想到蒙呂鬆的真實麵目如此可憎,我沒能阻止他逃走,隻好先留下,嘗試尋找附近的人來營救你們。你們能靠自己逃生,實在是太好了!”
“不管怎麼樣,待會兒部族守衛到了你得先跟他們回煙謎主的駐地,怎麼處置你不歸我管。”茜特菈莉冷冷地說。
“好吧…”艾列爾無奈地答應。
茜特菈莉又問她:“現在奶奶我不跟你計較,你知道那個家夥逃跑的方向嗎?”
“這個倒是知道,就是那邊!”艾列爾指著一個方向,“不過,現在恐怕追不上了啊。”
“那個方向…哼,除非他會飛。”茜特菈莉冷笑一聲。她轉向熒、派蒙和左鈺,“熒,派蒙,左鈺,跟我來吧。”
一行人跟著茜特菈莉來到一處開闊地,隻見特拉波長老帶著一群暝視龍已經將嚇得魂不附體的蒙呂鬆圍困在中間。
“是特拉波長老和好多暝視龍…它們抓住那個奸商了!”派蒙高興地喊道。
茜特菈莉解釋道:“昨天察覺到那個家夥不對勁,我就埋了一個伏筆,現在總算到回收的時候了。”
“我的銀行餘額…不要,不要!”蒙呂鬆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慘叫。
“他這是怎麼了?”派蒙好奇地問。
“小爪平時嚇唬人用的一種把戲,他應該是在幻覺裡看到了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景象吧。”茜特菈莉說道,“中了這一招,心智不強大的家夥就有的受了。”
“那我覺得他活該。”派蒙叉著腰說。
特拉波長老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茜特菈莉對它說:“我知道,讓你們在白天乾活挺不容易的…”
特拉波長老又發出一聲急切的嗡鳴,像是在催促什麼。
“特拉波長老想要說什麼嗎?不會又是某種諭示吧?”派蒙好奇地問。
茜特菈莉搖了搖頭,“先彆管它了,我們的正事不是還沒辦嗎?有這些暝視龍盯著,部族守衛來之前這家夥逃不掉的。”
“對哦,”派蒙想了起來,“我們來這裡調查就是為了找到製作那種織物的方法啊,可是那種染料已經被埋在地底了…”
“不用擔心,其實她的那種秘術一直沒有失傳。”茜特菈莉看著熒,認真地說,“隻要跟我來就好,先回我家。”她頓了頓,補充道,“熒,我已經想好如何回複你了。”
特拉波長老又發出一聲響亮的嗡鳴。
“我就知道你也想看,一起來吧。”茜特菈莉對它說。
一行人回到了茜特菈莉的洞穴。
左鈺施放了一個“時間回溯”,讓洞穴再次變得整潔。茜特菈莉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她直接走到洞穴深處,從一個塵封的箱子裡取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古老的織布機和一些奇特的瓶瓶罐罐。
她看著熒,開口道:“不過既然有機會再次與你對話,我需要一個答案。你為什麼沒有把這種秘術傳授給你的學生?反而教給了我…教給了你一直無法勝過的競爭對手?”
她的問題似乎是對著空氣說的,但一個溫柔的女聲卻清晰地回應了她。那是維奇琳的記憶碎片,它借助了洞穴裡殘留的能量再次顯現。
“你果然還是意識到了。”維奇琳的光影微笑著。
“我回想了一下在那座迷宮裡看到的景象,再聯係你剛剛說的那些,我很確信這種秘術本質上就是你教給我的那種。”茜特菈莉繼續說,“你甚至沒有向我炫耀你曾經用它贏下了一場戰爭,還把它描述得像是一種玩弄色彩的小把戲。我來到這裡,原來是伏筆回收…但我對你做的鋪墊並不滿意。”
“茜特菈莉,”維奇琳的聲音很溫柔,“你學會這種秘術之後可以看到一種特殊的「色彩」,對吧?”
“你是指…”
“那種「色彩」就是這種秘術的核心,但它並非我的造物,而是我從先祖們的作品中找到的。”維奇琳解釋道,“具體來說,它可以算是「記憶的色彩」呢。傳授這種秘術的過程,其實就是用這種「色彩」給另一個人的記憶染色的過程。而我認為,比起作為一種決出勝負的手段,這才是它最大的意義。”
她看著茜特菈莉,繼續說:“茜特菈莉,你擁有的人生遠比我的更漫長,如果這些時光在你的記憶裡隻留下一片空白,我作為朋友可是會很傷心的。所以,我想在你的記憶裡留下一些顏色…”
“你的顏色。”茜特菈莉輕聲說。
“總有一天,茜特菈莉也會想要在某個人的記憶裡留下自己的顏色,那時你就會明白我的決定。”
“我…”茜特菈莉一時語塞。
她回想起了熒曾經通過精神連接傳遞給她的那段話。
…如果茜特菈莉還沒有準備好,就先由我來記住茜特菈莉吧。)
茜特菈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她沒有再看維奇琳的碎片,而是轉向熒,語氣鄭重地說:“不能繼續被困在這裡了,隻有我先脫身,才能把她們也救出來。”
維奇琳的光影有些驚訝,“茜特????莉,你這是…”
“我現在已經明白這種秘術的本質了,”茜特菈莉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既然無法正常構造出口,那就強行把這種「色彩」與我的記憶進行分離!”
“那樣的話,你會有丟失部分記憶的風險!”維奇琳提醒道。
“我知道,”茜特菈莉回答,“但比起她們,這隻是一份被我棄置了兩百年的空白記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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