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看著眼前光怪陸離的景象,小聲驚歎道:“真漂亮…要不是之前遇到了那些怪物,我都不相信這裡曾經是戰場。”
茜特菈莉撇了撇嘴,評價道:“嘖…作為一種炫技的手法,確實還不錯。”
左鈺的目光則穿透了色彩的表象,他輕聲說:“這不僅僅是炫技。維奇琳將記憶與元素力結合,創造了這個半永久性的精神領域。這裡的每一塊色彩,都承載著一段真實的情感和記憶。”
他們繼續向前,腳下出現了一座完全由流光溢彩的顏色構成的橋梁。
“這是…一座由色彩構成的橋?”派蒙好奇地戳了戳橋麵,感覺像是實體。
茜特菈莉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要在這裡驚歎了,跨過這座橋應該就到終點了。”
在她的帶領下,幾人順利地穿過了色彩斑斕的迷宮。
“出來了…我們算是通過了迷宮嗎?”派蒙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洞穴終點,問道。
洞穴的儘頭,一個巨大的、如同心臟般搏動的彩色球體懸浮在半空中,內部流轉著無數光點,仿佛是剛才那座迷宮的微縮模型。
茜特菈莉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這是…”
“好漂亮…這個球體裡好像就是剛才的迷宮?”派蒙繞著球體飛了一圈。
茜特菈莉解釋道:“一個微縮版的藍圖,是由某種特殊的染料製成的。”
蒙呂鬆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這種炫彩…”
茜特菈莉繼續說:“這種染料用秘術特彆調製過,它應該可以和記憶的力量結合,從而構造出剛剛那樣的迷宮空間。”她看了一眼球體,補充道:“失去了記憶的力量,它就隻是一種染料。不過,即便隻是作為一種染料,它這種炫彩色澤也相當珍稀。”
左鈺點了點頭,“沒錯,這東西的核心是記憶能量,染料隻是載體。可以說,想要證明「七彩之戰」的真實性,它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不愧是茜特菈莉,真是見多識廣。”派蒙佩服地說。
蒙呂鬆搓著手,急切地問道:“打擾了,此物可否讓我靠近觀察一下?畢竟這是「七彩之戰」的重要物證…”
“我拒絕。”茜特菈莉乾脆地回絕。
話音剛落,蒙呂鬆身後的愚人眾士兵格洛德克突然暴起,向著那顆彩色球體猛衝過去。熒早有防備,長劍出鞘,一道淩厲的劍光瞬間擋在了格洛德克麵前,將他逼退。
“…你們想乾什麼?”派蒙立刻警惕地躲到了熒和左鈺身後。
茜特菈莉冷笑一聲,看著熒:“能注意到我的提醒,我們還算有默契。”
蒙呂鬆見圖窮匕見,也不再偽裝,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可惡…你在防備我?”
茜特菈莉抱著手臂,眼神輕蔑:“自稱是書商,卻連《轉生成為雷電將軍,然後天下無敵》這樣的大賣作都沒聽說過?它的商業成績可不隻局限在稻妻。”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猜到你有問題,但沒想到你的問題有這麼大。”
一旁的學者艾列爾還蒙在鼓裡,她焦急地對蒙呂鬆說:“蒙呂鬆先生,我們的研究拍攝一些畫片就可以,不需要爭搶文物,萬一損壞了就糟了!”
“閉嘴!”蒙呂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才不在乎這些愚昧部族的造物,毀了它反倒對我更有利!”
派蒙不解地問:“毀了它,你拿什麼來證明「七彩之戰」的真實性?”
“如果我本來的目的是要否認它的真實性呢?”蒙呂鬆冷笑著反問。
“什麼?”派蒙驚呆了。
蒙呂鬆哼了一聲,得意地說道:“如果不是自稱書商,打著為英雄正名,幫他們宣傳曆史的名義,這幫族民根本不會向我提供情報。”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狂熱地宣布:“我可不是什麼酸腐的書商,我是有機會創建全提瓦特最大印染企業的人!”他指著那個彩色球體,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但是,那個球體裡的炫彩…就是因為它,讓我多年謀劃的商業藍圖功虧一簣…”
一段記憶的片段浮現在眾人眼前。在楓丹的沫芒宮,一位名叫歐蒂菈的官員拿著報紙,對蒙呂鬆說道:“我們收到了相關舉報,您在報紙上刊登的這則廣告涉嫌虛假宣傳,按照楓丹律法,必須被撤下來。”
蒙呂鬆急切地辯解:“怎麼會?就像廣告詞說的那樣,這種染料是前無古人的創新產品,它的炫彩效果舉世無雙!”
歐蒂菈搖了搖頭:“既不是「前無古人」,也不是「舉世無雙」哦,舉報者說她在納塔看到過用類似的炫彩染料製作的織物。”她補充道:“確切來說,納塔的那種炫彩染料比你這種更神奇一些,據說那是一種幾百年前就存在的染料呢。”
“怎麼可能?”蒙呂鬆失態地喊道,“生產這種染料的工藝包含了我畢生的心血,它不可能是一種落後了幾百年的產品!”
歐蒂菈平靜地說:“先生,請您冷靜一下。”
蒙呂鬆很快恢複了商人的嘴臉:“抱歉,是我失態了…您看,我確保這種染料可以大賣,為楓丹帶來巨大的經濟收益,前提是宣傳到位。”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我們楓丹的出版業非常發達,為什麼不索性借助報紙向全提瓦特宣傳,這種染料就是楓丹人首創的呢?”他繼續誘導:“不必擔心納塔人可能提出的抗議,那麼落後的地方,怎麼可能製造出這麼先進的產品?沒有多少人會相信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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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蒂菈後退一步,嚴肅地拒絕:“怎麼能這樣?這完全違反了楓丹律法中的廣告管理條例,不可以的!”
蒙呂鬆還不死心:“再等一下…如果這個廣告被允許登報,之後的收益不會少了您的一份。”
“你是想賄賂我?也不可以哦,我會找那維萊特大人報告的。”歐蒂菈說完,便轉身離去。
蒙呂鬆看著她的背影,臉色鐵青:“呃…”
記憶消散,蒙呂鬆的表情扭曲在一起:“隻要宣傳到位,我研發的產品明明可以大賣,熱賣!讓我成為印染行業的巨頭!”他憤怒地嘶吼著,“可是現在,我的產品隻能是一個落後幾百年的…劣等仿品?沒人聽到這種說法後還會願意掏錢,即便我的產品確實很優秀。”他死死地盯著那個球體,“哼!我才不承認落後愚昧的納塔會有人比我早兩百年研製出這種染料,我絕對不承認!”
“事實勝於雄辯哦。”茜特菈莉淡淡地說。
左鈺也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平靜:“你的失敗源於你的傲慢和無知,卻把怒火發泄在曆史本身上,真是可悲。”
“哼,那也得看是誰來定義「事實」。”蒙呂鬆恢複了冷靜,“我出身於印刷行業,想要轉行做書商易如反掌。”他陰險地笑了起來,“隻要我毀了這個球體,再把精心撰寫的「調查報告」出版到全提瓦特,所謂的真相就隻是你們的一麵之詞而已。”他攤開手,“一旦我出版的內容成為被廣泛接受的「事實」,還有誰能指責我虛假宣傳?”
“可惡…虧你之前還說過把還原曆史當成賣點的鬼話!”派蒙氣得在空中直跺腳。
“這可不是鬼話,”蒙呂鬆得意洋洋地說,“我會繼續這樣宣傳,最好宣傳到全提瓦特的人都能這樣認為!”
熒握緊了劍柄,冷冷地看著他,選擇了開口:“口氣真是不小。”
蒙呂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哦?一位不是納塔人的納塔英雄,還有一位在傳言中對部族事務一直漠不關心的大薩滿?”他分析道:“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你們似乎都沒有與我強爭的必要。”
“胡說八道!”派蒙喊道。
茜特菈莉的眼神冷了下來:“既然你打聽過我的傳言,怎麼就不了解一下惹到我的後果?”
“我當然知道「黑曜石奶奶」的可怕之處,”蒙呂鬆有恃無恐地說,“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我們在利益上並沒有衝突。”他轉向茜特菈莉,拋出了誘餌,“我一開始就斷定你會接受邀請,因為我知道你和她本質上還是競爭關係。”他循循善誘,“你活了兩百多年,在實力上肯定遠超過她,在名氣上卻始終被壓一頭。不過,這一點可以被改變。”
“我背靠印刷業,有能力將任何一本書發行到全提瓦特,屆時人們了解這段曆史都要通過我出版的書。”蒙呂鬆的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而他們讀到的版本裡,「七彩之戰」可以沒有發生過,名氣更大的那個人可以是你!”
左鈺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聲,“用篡改的曆史換來的虛名,你覺得她會在乎嗎?維奇琳之所以被銘記,是因為她守護了納塔。而茜特菈莉守護的東西,遠比這種虛名重要得多。”
茜特菈莉看了左鈺一眼,然後對蒙呂鬆說:“那不是我們的曆史。”
“看來交涉失敗了…”蒙呂鬆的臉沉了下來,“哼,我才不在乎你們的曆史是什麼樣子的,隻要它不影響我賺錢!”
茜特菈莉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哢哢的聲響:“唧唧歪歪的…在把你交給部族守衛之前,先讓你吃點苦頭好了。”
熒的劍尖指向蒙呂鬆,語氣冰冷:“一點苦頭可不夠。”
格洛德克向前一步,擋在蒙呂鬆身前,沉聲說道:“如果你們必須要動手,按照合同,我就必須替人消災了。”
“對,可彆讓我花的錢不值啊!”蒙呂鬆躲在他身後叫囂。
派蒙氣憤地質問格洛德克:“喂,你們身為「隊長」的部下,卻幫助這種想要篡改納塔曆史的壞人?”
格洛德克發出一聲悶笑:“「隊長」的部下?看來你們真的信了雇主用來幫我偽裝的說辭。”他抬起頭,眼神變得冷酷,“我們被金錢聚集在一起,我們為了討債而四處奔行。我們效忠於「富人」的利益,向他的財富俯首。”
“「富人」?”派蒙愣住了。
左鈺向派蒙和熒解釋道:“「富人」,潘塔羅涅,愚人眾執行官第九席。他掌控著至冬國的經濟命脈,野心是讓整個提瓦特的經濟都為他服務。這個蒙呂鬆,不過是他想在納塔的印染行業裡安插的一顆棋子。”
蒙呂鬆哈哈大笑:“沒錯!他們可不關心「隊長」的事,他們隸屬於另一位愚人眾執行官,「富人」!”
“原來我們一開始就被騙了!”派蒙恍然大悟。
熒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沒什麼好說的,派蒙。”她平靜地陳述事實,“無非是又多一個敵人。”
茜特菈莉已經失去了耐心:“我不關心你們的上司是誰,想要挨揍,我可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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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鈺向前走了一步,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洞穴。他看著蒙呂鬆和格洛德克,平靜地說道:“既然話不投機,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們是自己離開,還是想讓我幫你們一把?”
他話音剛落,輕輕打了個響指。
“時間靜止。”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變成了單調的灰白。蒙呂鬆臉上的狂笑,格洛德克戒備的姿態,甚至連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凝固在了這一刻。隻有熒、派蒙和茜特菈莉還能自由活動。
茜特菈莉震驚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種對規則的絕對掌控力,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左鈺再次打了個響指,世界恢複了流動。
蒙呂鬆和格洛德克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但他們本能地感覺到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左鈺看著他們,微笑著重複道:“我問,你們是自己離開,還是想讓我幫你們一把?”
隨著最後一名愚人眾倒下,格洛德克捂著胸口,咳出了幾聲,他看著熒,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
“咳咳…這個熒的戰力怎麼突然提高了這麼多?看來跟隨「隊長」的那批人沒有及時向我們更新情報。”
派蒙叉著腰,得意地哼了一聲:“哼,有納塔大英雄和黑曜石奶奶在,就是「富人」親自來了也一樣!”
格洛德克臉色一沉,評估著眼前的局勢,“真不妙,這樣下去預估的損失要超過收益了…恕不奉陪。”
他轉身就想撤退,蒙呂鬆見狀急了,大聲喊道:“喂!我們簽了合同的,那個「富人」親自簽署的合同!”
格洛德克發出一聲悶笑,回頭看著蒙呂鬆,語氣裡滿是嘲諷:“這就是我佩服那位大人的地方,即便是你這樣的商界老手,也逃不過他在合同裡設置的陷阱。”
“回去再好好閱讀一下文件吧,我隻不過是觸發了特殊的免責條款。”
蒙呂鬆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
“合同上規定的其他義務我可是好好履行了的,比如按照你的吩咐在進來的路上布置炸藥,我保證它的威力足以摧毀這裡。”
派蒙聞言大驚:“什麼?炸藥?”
格洛德克繼續說道:“對了,為了更保險一些,那些炸藥都被設置了定時裝置,現在應該也快到時間了…”
洞穴開始劇烈晃動,頂部的碎石簌簌落下。
“怎麼回事?這裡要塌了嗎?”派蒙慌張地在空中亂飛。
蒙呂鬆也徹底慌了神,對著格洛德克怒吼:“應該出去才引爆,你想把我也埋在這裡嗎?”
格洛德克冷冷地回答:“那取決於你跑得有多快,我就先告辭了…唔!”
他剛要動身,就被茜特菈莉一道勁風攔住了去路。
茜特菈莉的眼神冰冷,“你覺得你想走就走?熒,先抓住他們再撤!”
熒點了點頭,回答道:“沒問題。”
格洛德克見狀,臉上露出一絲決絕,他大喊道:“我可不能成為用來指控那位大人的工具,隻能用備用方案了…”
“他是想…”茜特菈莉意識到了什麼,但已經來不及了。
格洛德克孤注一擲,從地上抄起一把遺址中散落的長槍,用儘全身力氣擲向了懸浮在半空中的彩色球體。
球體被長槍擊中,瞬間爆裂開來,化作一股無法控製的炫彩洪流,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當熒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光怪陸離的迷宮之中,但這裡的色彩和結構又與剛才的記憶空間有所不同,顯得更加混亂和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