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清風徐來。永寧年間,江南秀才陸文昭踏著月色趕路,準備次日參加鄉試。他出身寒門,十年寒窗苦讀,隻為金榜題名,光耀門楣。天色突變,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驟然砸落。陸文昭四下張望,遠處有一座荒廢的宅院,依稀可見殘破的圍牆和半開的門扉。
"罷了,隻能在此避雨。"陸文昭快步上前,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院內雜草叢生,一座破舊的廳堂佇立中央,簷角掛著幾盞殘破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他拂去桌上的灰塵,坐下小憩。
夜深時分,陸文昭被一陣絲竹管弦之聲驚醒。睜眼望去,廳堂內燈火通明,十幾盞水晶燈將整個大堂照得如同白晝。數十名身著彩衣的侍女進進出出,忙而不亂。更令他驚訝的是,廳堂正中擺著一頂花轎,轎前站著一位身穿紅袍的俊朗男子,正與賓客們談笑風生。
"這是何地?為何有如此盛事?"陸文昭心中疑惑,卻又不敢輕易打擾。他起身想離開,卻見一名老仆迎麵走來,向他作揖道:"公子可是避雨至此?我家主人有請。"
陸文昭猶豫片刻,跟隨老仆穿過回廊,來到後院。院中搭起一座華麗的喜棚,紅綢飄揚,鼓樂齊鳴。老仆將他引至一旁的廂房,遞上一杯熱茶:"公子稍候,待新人行過合巹禮,便來拜見。"
茶過三巡,陸文昭心中疑惑更甚。他起身踱步,不經意間推開了廂房的窗戶。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一座精致的花園中。花園中央,一位身著嫁衣的女子正被兩名侍女攙扶著走向花轎。那女子麵容清麗,舉止端莊,隻是眉宇間隱約透著一絲憂愁。
就在此時,女子似有所感,抬頭望向陸文昭所在的窗口。四目相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低下了頭。陸文昭心頭一震,不知為何,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公子,該去喝喜酒了。"老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廳內,喜氣洋洋。新郎官正是先前那位紅袍男子,新娘則蓋著紅蓋頭,端坐於喜床之上。賓客們推杯換盞,熱鬨非凡。陸文昭被安排在上首就座,心中仍是疑惑不已。
"這位公子麵生啊,"新郎官忽然看向陸文昭,笑容中帶著幾分探究,"不知來自何處?"
"在下陸文昭,乃江南人士,赴京趕考路過此地,不料遇雨,冒昧借宿,不想有緣見證貴府喜事。"陸文昭拱手答道。
新郎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江南...陸公子..."他沉吟片刻,忽然舉杯道:"今日喜慶,理當共飲一杯。請!"
酒過三巡,新人向賓客敬酒。當新娘被攙扶著經過陸文昭身邊時,一股淡淡的香氣襲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抬頭。新娘似乎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竟有幾分熟悉與感激。
婚禮結束後,賓客陸續散去。新郎官留住了陸文昭:"陸公子,今日有緣,不如多留一日,明日再走如何?"
陸文昭本想推辭,但見對方盛情難卻,便點頭應允。夜深人靜,他躺在客房的床上,回想著今晚的種種怪異之處,輾轉難眠。
淩晨時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起身一看,隻見一位身著素衣的女子站在房門口,懷中抱著一個錦盒。
"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女子聲音輕柔,卻透著堅定。
陸文昭打開房門,讓女子進來。燭光下,女子容顏清麗,卻帶著幾分憔悴。她緩緩打開錦盒,裡麵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在燭光下泛著奇異的光芒。
"公子可還記得十年前在山中救下一隻受傷的白狐?"女子輕聲問道。
陸文昭心頭一震:"正是。那日我在山中采藥,見一白狐受傷,便將它帶回村中療傷,幾日後放歸山林。"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在下便是那隻白狐。公子救我性命,又為我療傷,此恩此情,在下沒齒難忘。"
"你...你是那隻白狐?"陸文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不錯。"女子微微一笑,"十年來,我潛心修煉,終於化為人形。今夜是我與青丘狐族的婚嫁之日,按族規需與一位凡人締結姻緣,以示與人界和平共處之意。"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本想借此機會報答公子之恩,卻不料公子已忘記前塵往事。若非今日感應到公子的善念,恐怕難以相認。"
陸文昭這才明白為何自己總覺得新娘眼熟。他正欲說話,女子忽然麵色一變:"有妖邪入侵!"
話音剛落,窗外傳來一陣淒厲的嚎叫。女子神色凝重:"是黑風洞的狼妖,他們嫉妒我與人類結親,欲來搗亂。公子請速隨我來!"
她拉著陸文昭的手,穿過一道暗門,來到一個隱秘的花園。月光下,園中奇花異草散發著淡淡光芒。女子從袖中取出一粒種子,撒入土中,瞬間一朵巨大的蓮花綻放,將兩人籠罩其中。
"這蓮花可保我們安全,但隻能維持到天亮。"女子解釋道,"我必須回去主持婚禮,否則會引起兩族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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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昭心中擔憂:"那你怎麼辦?"
女子苦笑:"我身為新娘,責無旁貸。隻是..."她猶豫片刻,從懷中取出那顆明珠,遞給陸文昭,"這是我修煉千年的內丹所化,名為"辟邪珠",可保主人平安,抵禦邪祟。今日我與公子有緣,願以此珠相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