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周朝年間,西部邊陲有個小鎮叫哭喪鎮,鎮上最有名的買賣不是綢緞鋪子,也不是酒樓茶肆,而是一家專做哭喪陶偶的喪葬鋪子,掌櫃姓白,大家都叫他白掌櫃。
這白掌櫃的手藝堪稱一絕,他做的陶偶栩栩如生,不僅能哭,而且哭得比活人還傷心。更奇的是,陶偶的眼淚落下來,竟然能凝結成珍珠般的小珠子,一顆能賣二兩銀子,比黃金還貴。
鎮上人常說:“白掌櫃的陶偶,哭的不是喪,是錢啊!”
這一日,鎮上來了個肥頭大耳的富商,姓趙,外號趙員外。他老爹剛咽氣,正愁沒人哭喪,聽說白掌櫃的陶偶靈驗,特地登門求購。
白掌櫃眯著眼打量他:“趙員外,哭喪陶偶可不便宜,一顆淚珠二兩銀子,您得先說好,要哭幾時?”
趙員外一揮手:“哭足七天七夜!價錢好商量!”
白掌櫃點點頭,從後屋捧出一個陶偶。這陶偶約莫三尺高,麵色慘白,嘴角下垂,活脫脫一副哭喪模樣。趙員外一看,連連稱好,當場付了定金。
夜裡,趙員外把陶偶擺在靈堂前,白掌櫃點燃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詞:“陶偶啊陶偶,今夜替趙老爺哭喪,要哭得真切,哭得動人!”
話音剛落,陶偶的眼皮突然一翻,兩行血淚“啪嗒啪嗒”地流了下來,砸在地上竟成了珍珠!趙員外看得目瞪口呆,連忙讓人撿起來收好。
陶偶越哭越傷心,聲音淒厲,仿佛真有個孝子在痛失老父。靈堂外的鄉親們聽得心酸,一個個抹著眼淚,連聲稱奇。
哭到半夜,趙員外困得不行,回房睡覺去了。可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萬鬼齊哭的聲音!那哭聲淒厲無比,仿佛千萬冤魂在哀嚎,聽得人頭皮發麻。
趙員外嚇得從床上滾下來,提著燈籠衝到靈堂一看——隻見陶偶仍在哭,可院子裡卻空無一人!可那哭聲卻越來越響,仿佛有無數鬼魂在院子裡遊蕩!
“來人啊!有鬼!”趙員外尖叫起來。
家丁們舉著火把衝進來,可火光映照下,院子裡依然隻有陶偶在哭,哪有什麼鬼魂?可那哭聲卻真實得可怕,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趙員外連滾帶爬地去找白掌櫃:“你的陶偶招鬼了!”
白掌櫃聽了,臉色一變,低聲道:“趙員外,這陶偶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秘術,用的是未祭之魂的骨灰和血淚煉製而成。它哭的不是你爹,而是曆代那些無人祭奠的亡魂!”
趙員外聽得冷汗直冒:“你、你什麼意思?”
白掌櫃歎了口氣:“這些亡魂死得冤,沒人替他們哭喪,怨氣太重。陶偶一哭,就把它們招來了……”
話音剛落,院子裡突然狂風大作,紙錢漫天飛舞!無數黑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淒厲的哭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趙員外癱在地上,尿褲子了:“完、完蛋了!”
白掌櫃咬咬牙,從懷裡掏出一把香灰,撒向陶偶:“陶偶,收魂!”
陶偶的眼淚突然變成黑色,瘋狂地流淌,地麵上的珍珠瞬間變成了黑色的鬼淚珠!那些鬼魂像是受到了召喚,一個個哭嚎著撲向陶偶,轉眼間就被吸了進去!
等鬼魂全部消失,陶偶也“哢嚓”一聲裂成了碎片!黑淚珠滾落一地,竟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在夜空中……
趙員外癱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掌櫃擦了擦汗:“趙員外,這陶偶以後不能再用了。今日招來的鬼魂太多,連陶偶都承受不住……”
趙員外哆嗦著問:“那、那我爹的喪事……”
白掌櫃歎了口氣:“隻能找活人哭喪了。”
從此以後,哭喪鎮的白掌櫃再也不敢賣陶偶了。而趙員外也嚇得大病一場,再也不敢提哭喪的事。
可奇怪的是,每逢陰雨夜,哭喪鎮的街頭總有人聽見隱隱約約的哭聲,仿佛有無數亡魂在訴說他們的冤屈……
有人說,那是陶偶的怨念未散;也有人說,是那些無人祭奠的亡魂還在尋找替身……
唯有那句老話,至今仍在民間流傳——
“陶偶替哭終有報,萬鬼索命悔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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