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裡的人聽了,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他打量了阿禾一番,然後問道:“你說的是鎮魂歌?你確定你的村子有懸棺,上麵刻著符咒和歌謠?”
阿禾趕緊點頭:“是的,先生!我們村子懸崖上有很多懸棺,上麵刻滿了符咒,還有一首歌謠,我們族長每年都會唱一遍。”
那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轉向身後一個正在編著草席的老太太,用一種古老的、阿禾聽不太懂的語言說了幾句。老太太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
男人轉向阿禾,聲音低沉地說:“我們寨子裡,確實有守棺人的血脈。我們是那個古老家族的末裔,隱居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待可能到來的那一天。”
阿禾激動得熱淚盈眶:“太好了!求求您,快回去吧,我的村子快撐不住了!”
男人歎了口氣:“我叫鐵木,這位是我的祖母,守棺人的最後一位傳人。祖母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好,長途跋涉恐怕……”
阿禾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守棺人的祖母擺了擺手,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孩子,彆急。既然是我們的責任,就不能推卸。鐵木,你陪這孩子回去,路上你先唱一遍鎮魂歌,或許能暫時壓製住疫鬼。我這裡有一些草藥,你也帶上,或許能幫村民們緩解一些痛苦。”
鐵木答應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個布包,遞給阿禾:“這裡麵是祖母配的藥,還有一本殘破的歌謠譜子。路上小心。”
阿禾千恩萬謝,帶著鐵木,踏上了回程。鐵木一路上,按照歌謠譜子,用一種奇特的、時而高亢時而低沉的調子唱著鎮魂歌。那歌聲在山穀間回蕩,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阿禾感覺,隨著歌聲的響起,她身體裡的疲憊似乎都減輕了一些,甚至覺得周圍空氣裡的陰森感也淡了些。
回到雲崖村時,情況更加糟糕了。已經有好幾個人死去了,活著的人也大多病得不輕,躺在地上呻吟。老族長看到阿禾和鐵木回來,像是看到了救星,掙紮著上前迎接。
鐵木沒有多話,直接來到懸崖邊,麵對著空蕩蕩的懸棺墜落處,開始唱起了鎮魂歌。那歌聲和族長平時唱的完全不同,更加古老,也更加有力,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村民們雖然病著,但也掙紮著坐起來,聽著這奇特的歌聲。
隨著歌聲的深入,村裡那些怪病的蔓延速度似乎真的慢了下來,一些病人的呻吟聲也減輕了些。老族長和老草藥匠都驚呆了,他們知道,這鎮魂歌果然有效!
鐵木唱了很久,直到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停下來,對老族長說:“這隻是暫時的壓製,需要真正的守棺人來唱完整的鎮魂歌,才能徹底封印疫鬼。我祖母已經啟程了,但路途遙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老族長趕緊讓人安排鐵木休息,並給他端來了水和食物。村民們也紛紛露出感激的神情。
接下來的日子,鐵木一邊用帶來的草藥為村民們治療,一邊繼續唱著鎮魂歌。村裡的怪病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確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瘋狂地蔓延了。人們有了希望,精神也好了很多。
終於,在一個清晨,一個風塵仆仆、拄著拐杖的老太太,在幾個年輕人的攙扶下,出現在了村口。她看起來非常虛弱,但眼神依然銳利。老族長和鐵木趕緊迎上去,原來,她就是守棺人的最後一位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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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沒有多話,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懸崖邊。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用一種蒼老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唱起了完整的鎮魂歌。
那歌聲比鐵木唱的更加悠遠,更加深沉,仿佛連接著天地,連接著遠古的記憶。村民們聽著,感覺身體裡的病痛都在一點點消散。天空似乎也變得晴朗起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每個人的身上。
老太太唱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她的歌聲才漸漸停歇。就在她歌聲停下的那一刻,人們驚恐地發現,那些病得最重的人,竟然停止了呻吟,眼睛也緩緩睜開了,雖然還很虛弱,但氣息平穩了許多。而那些輕症的人,更是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仿佛大病初愈。
老太太完成了她的使命,也耗儘了最後的力氣,在族人的陪伴下,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雲崖村終於擺脫了疫鬼的威脅,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村民們對守棺人的後裔充滿了感激,也對那懸崖上的懸棺和古老的鎮魂歌,有了更深的敬畏。
鐵木在村裡住了一段時間,看著村民們逐漸康複,才帶著祖母的遺願,回到了霧隱寨。他知道,隻要那些懸棺還在,守棺人的責任就永遠不會結束。
而雲崖村的人們,也世世代代牢記著這個教訓,更加小心地守護著懸崖上的懸棺,每年春耕前,族長依然會去唱一遍鎮魂歌,隻是,那歌聲裡,多了一份對守護者的感恩,也多了一份對未知力量的敬畏。那首古老的《懸棺謠》,也成了雲崖村最神秘、也最珍貴的記憶,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口耳相傳中,流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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