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開元年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八仙之一的張果老,常年居於蓬萊仙山,倒騎白驢,采藥煉丹,逍遙自在。
這日,他正在山巔打坐,忽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眉頭緊鎖:“怪哉!東南方向怨氣衝天,黑雲壓城,莫非有妖孽作祟?”
他睜開法眼,隻見青州地界上空烏雲密布,隱約有血色翻湧,無數冤魂哀嚎盤旋,久久不散。張果老心中一驚:“如此重的怨氣,必是妖邪作亂,殘害生靈!”
他拍了拍胯下白驢:“老夥計,隨我走一趟人間,看看是何方妖孽如此猖狂!”
白驢昂首長嘶,四蹄生雲,馱著張果老騰空而起,直奔青州而去。
張果老降下雲頭,搖身一變,化作一個背著藥箱的遊方郎中,白驢也化作普通毛驢模樣。他牽著驢走進青州城門,隻見街上行人稀少,商鋪大半關門,百姓個個麵黃肌瘦,神色惶恐。
正走著,忽見幾個衙役敲鑼打鼓,張貼告示:“奉刺史大人令,為保風調雨順,每月需選十五歲處子祭河神,違者以謀逆論處!”
人群中一片嘩然,卻無人敢言。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衝上前,一把撕下告示,怒斥道:“荒謬!朗朗乾坤,豈容此等妖術害人!”
衙役們大怒,一擁而上將他按倒。恰在此時,一頂八抬大轎在兵丁護衛下經過,轎簾微掀,露出一張陰鷙麵孔:“又是這個不知死活的柳明?押入大牢,明日與祭品一同處置!”
張果老見狀,心中暗忖:“這刺史好大的官威,竟敢公然以活人祭祀?”
他向身旁賣炊餅的老漢打聽,老漢低聲道:“道長有所不知,三個月前,新任刺史崔琰帶著一個叫玄陰子的道士上任,說是要治水患,結果……”話未說完,見衙役往這邊看,老漢慌忙低頭走開。
張果老心中已有計較,決定先探明虛實。
夜深人靜,張果老施展穿牆術,潛入大牢。隻見那書生柳明被鐵鏈鎖著,卻仍在勸慰同牢的百姓:“諸位鄉親,哪有什麼河神?分明是崔琰借機斂財!上月李家小姐被送走前夜,我親眼看見玄陰子在書房數銀子……”
張果老現出身形,笑道:“後生倒是膽識過人。”
眾人見憑空出現一個老道士,紛紛跪地喊神仙。張果老擺手道:“老朽不過是個郎中。柳公子,你可知那些祭品送往何處?”
柳明咬牙道:“每次都送到城北玄陰觀,但第二日河邊就會出現嫁衣……我懷疑,那些姑娘根本沒被獻給河神,而是被妖道害了!”
正說著,牢外傳來腳步聲,張果老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張果老循著怨氣來到玄陰觀,隻見觀內陰風陣陣,黑氣彌漫。他隱去身形,潛入內殿,正聽見崔琰與玄陰子密談。
崔琰低聲道:“大師,這次選的可是致仕劉司馬的千金,會不會惹來麻煩?”
玄陰子陰笑道:“怕什麼?你叔父在朝中為相,小小司馬算什麼?待我練成‘九陰噬魂大法’,連皇帝都要讓你三分!”說著取出一疊地契,“這是那些‘祭品’家屬‘自願’獻上的田產。”
張果老聽得怒火中燒,運起天眼一看,隻見密室中堆滿白骨,牆上掛著十幾套染血的嫁衣,怨氣衝天!
張果老本欲現出真身,轉念一想冷笑道:“且叫你們多活一日,明日再當眾取爾等狗命以慰亡靈。”
次日,刺史府衙前,崔琰高坐堂上,玄陰子侍立一旁。衙役押著柳明和幾個百姓,當中還有個穿嫁衣的少女,正是劉司馬的千金。
崔琰冷笑道:“劉小姐父親勾結叛黨,本該滿門抄斬。今日本官開恩,準其女祭河神贖罪!”
話音未落,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郎中擠到前麵:“大人且慢!老朽看這姑娘麵色發青,怕是染了瘟疫。”
崔琰拍案大怒:“來人!把這老東西……”
老郎中拂塵一掃,衝上來的衙役突然東倒西歪,醉倒在地。玄陰子臉色大變:“醉仙拂?你是……張果老!”
觀審百姓嘩然。張果老現出真身,白須飄飄,仙風道骨:“妖道!你勾結貪官,殘害百姓,今日就是你的報應!”
玄陰子咬破舌尖,噴出血霧,化作無數毒蟲。張果老不慌不忙,取出漁鼓輕輕一敲,聲波所過之處,毒蟲儘滅。
玄陰子又祭出本命法寶“噬魂幡”,卻被張果老葫蘆裡噴出的三昧真火燒成灰燼。
崔琰見勢不妙,轉身要逃。張果老喝道:“貪官休走!”一道金光將其定住。百姓們這才敢上前,紛紛哭訴崔琰到任後強征賦稅、霸占民女的罪行。
張果老從藥箱取出一麵照妖鏡:“諸位請看!”鏡中顯出崔琰真容——竟是隻修煉成精的灰鼠,當年被玄陰子點化,專門物色貪官附身。
“至於你……”張果老轉向玄陰子,“修煉邪術害人過百,天理難容!”說罷祭起五雷法訣,晴空突降霹靂,將妖道劈得魂飛魄散。那崔琰也現出原形,被憤怒的百姓亂棍打死。
張果老救出被困少女,又用仙藥治好被妖法所傷的百姓。臨行前,他將崔琰的罪證交給柳明:“後生可畏,這些證物交由你送往長安。”
又對百姓道:“老朽已奏明玉帝,朝廷不日將派清官上任。”
眾人跪地相送,隻見張果老倒騎白驢,踏雲而去,空中傳來漁鼓聲聲。
後來,朝廷果然派來一位清官,青州百姓安居樂業。人們為張果老立廟祭祀,香火不絕,這段“神仙下凡除惡”的故事,也世代流傳。
這正是:
官清隻因廉吏在,世亂皆因貪官多。
若非仙家施援手,怎得青州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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